王秀珍的声音轻得像梦呓,她的手想伸过去触摸,却又在半途停住,生怕自己的凡俗之气玷污了这灵物。
苏清风重重地吐出一口浊气,揉了揉因长时间保持固定姿势而酸胀发麻的膝盖和手腕,脸上绽放出无比灿烂的笑容:“是啊,秀珍,挖到了!还是三十年以上的好参,品相一流!咱们这趟山,进得太值了!”
他小心翼翼地将红布的四角折起,将那株大参初步包裹好,动作轻柔得像在包裹一个沉睡的婴儿。
就在这巨大的喜悦稍稍沉淀,两人准备收拾东西时。
王秀珍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。
她眉头微蹙,目光再次投向刚才挖出大参的那个土坑周围。
以及附近稍显疏朗的林地。
王秀珍迟疑了一下,用不太确定的语气低声对苏清风说:“清风,我好像记得……以前听你哥,还有屯里更老的老跑山的讲过,说是这野山参,尤其是上了年头的‘大货’,有时候不是独苗。它就像……就像山里的老寿星,自己在这儿待久了,它的‘灵气’或者根须蔓延,有时候会在不远的地方,催生出几株小一点的‘子参’或者‘孙参’来。老辈人管这叫‘老参坐堂,子孙满堂’。你说……咱们这株这么大,边上会不会……”
她的话没说完,但意思已经很清楚。
苏清风闻言,精神也是一振!
这个说法他隐约也听过,只是刚才全部心神都放在那株大参上,完全没往这茬想。
此刻经王秀珍提醒,他立刻觉得大有道理。
野山参的种子成熟后会脱落,也可能被鸟兽带到附近。
或者其庞大的根系在生长过程中,也可能萌发出新的不定芽。
在这株三十年大参的“荫蔽”下,周边土壤条件想必也极佳,完全有可能存在其他较小的人参。
“对对对!有这个说法!”
苏清风一下子站了起来,虽然腿还麻着,但眼神已经像探照灯一样,开始重新,更加仔细地扫描大参出土点周围方圆两三丈的区域。
尤其是那些背阴、土壤看起来肥沃、有稀疏灌木或高大草本植物遮阴的地方。
“秀珍,你眼神好,咱俩分开,再仔细找找!不放过任何一丛草,一片叶子!”
希望被重新点燃,而且比刚才更加炽热。
两人立刻忘记了疲惫,重新投入搜寻。
这一次,他们搜寻得更具目的性。
苏清风甚至招呼白团儿:“白团儿,过来,再闻闻,看看附近还有没有类似的‘味道’?”
白团儿似乎听懂了他的意思,抖擞精神,迈着轻捷的步伐,开始在大参坑周围来回嗅探,鼻子几乎贴到了地面上。
约莫过了半盏茶的功夫,王秀珍那边忽然传来一声充满惊喜的低呼:“清风!你快来看这边!这……这个是不是?”
苏清风连忙快步走过去,只见王秀珍蹲在一丛低矮的榛柴棵子后面,手指微微颤抖地指着一处。
那里,在两片宽大的蕨类植物叶子的掩映下,挺立着两株高度只有刚才那株大参一半左右,形态也明显稚嫩许多的植物。
它们的茎秆细一些,颜色也更青翠。
最关键的特征是——它们的顶端,各自只轮生着两枚掌状复叶。
每枚复叶由五片小叶构成,形态已经初具人参叶的特征,只是更小巧些。
“二甲子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