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拿出来看了一眼。
还是那个号码。
新消息只有两个字:
算了。
他盯着屏幕看了两秒,拇指滑过锁屏键,把手机翻过来,屏幕朝下放在控制台边缘。
这时,一名记者走过来,站在几步远的地方问他:“你对她刚才说的话,有什么想回应的吗?”
他抬头看了看对方。
摇了摇头。
“我说完了。”他说。
记者点点头,转身离开。
陈宇默站着没动。
灯光照在他脸上,额头有点出汗。他抬起手,擦了一下眼角,那里有一点灰尘落进去,眨了几下才舒服些。
台下的摄像机还在对着他。
有个年轻女记者小声问同伴:“你说她最后那句‘不公平’,是真的这么想吗?”
同伴看着笔记本,说:“可能是吧。但问题是,她选择了错误的方式去争取公平。”
“所以她活该?”女孩又问。
“不是活该。”那人合上本子,“是代价。”
陈宇默听见了这句话,但他没反应。
他只是慢慢弯腰,从桌底拿出自己的背包,拉开拉链,把手机塞进去。
然后他直起身,环视了一圈现场。
闪光灯依旧时不时亮起。
他知道这一刻会被剪成无数片段,在各个平台上反复播放。
也知道有些人看完会觉得徐欢可怜。
但他不打算解释更多。
真相已经摆在那里。
信不信,是别人的事。
他往前走了两步,来到后台入口。
工作人员伸手要帮他掀帘子,他摆了摆手,自己撩开布帘,走了进去。
里面安静很多。
走廊尽头有一扇小窗,透进一点傍晚的光。风吹进来,带着城市特有的热气。
他站在窗前,靠了一会儿。
远处高楼亮起灯,一层层往上爬,像某种无声的信号。
他掏出背包里的手机,再次打开。
那条“算了”还在。
他点开对话框,输入一个字:“嗯”。
删掉。
再输入:“保重”。
又删了。
最后什么都没发。
他把手机放回去,转身走向电梯间。
电梯门开着,里面空无一人。
他走进去,按下一楼。
金属门缓缓合拢。
就在快要闭合的瞬间,一只手从外面伸进来,挡住了感应区。
门又打开了。
一个扛着摄像机的男人走进来,冲他笑了笑:“巧啊。”
陈宇默往角落站了站。
摄像师按下一楼,双手扶稳机器。
电梯开始下降。
数字一层层跳。
谁都没说话。
到三楼时,门开了。
摄像师没动。
陈宇默也没动。
门自动关上,继续下行。
到了二楼,门再次打开。
这次没人进出。
门又关上。
只剩最后两层。
摄像师忽然开口:“你觉得,她以后还能翻身吗?”
陈宇默看着楼层显示屏,数字从“2”变成“1”。
电梯发出“叮”的一声。
门缓缓打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