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色如墨,马尼拉战场的枪炮声却未曾停歇,反而愈发惨烈。
鬼子联军的照明弹如同惨白的月亮,一次次划破夜空,将这片焦土照得如同人间炼狱。
战壕被反复炸平又重新挖掘,尸体层层叠叠堆积在阵地前沿,鲜血浸透了泥土,在炮火的烘烤下凝结成暗红的硬块,踩上去发出黏腻的“咯吱”声,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硝烟、血腥与腐烂的混合气味,令人作呕。
陆承武的指挥部早已不复往日模样,屋顶被炸弹掀去大半,断壁残垣间布满弹孔,地图桌被震得歪斜,上面的标记被鲜血浸染,模糊不清。
他的左臂被弹片划伤,鲜血顺着衣袖不断滴落,却只是用一块破旧的绷带草草包扎,眼神依旧锐利如鹰,死死盯着前线传来的每一份战报。
“师长,第1团防线被联军坦克突破,团长周志强率残部与敌人展开巷战,已经失联!”参谋官林锐浑身是伤,额头上的伤口还在流血,声音嘶哑地报告,
“第2团驻守的马德雷山脉制高点失守,团长陈明壮烈牺牲,剩余士兵退入山林,继续游击抵抗!”
陆承武握紧了手中的驳壳枪,枪身早已被汗水和鲜血浸透,变得温热。
他深吸一口气,声音沙哑却坚定:“命令所有剩余部队,向马尼拉市中心收缩防线,依托建筑物构建最后的防御阵地!告诉兄弟们,宁为玉碎,不为瓦全!就算是死,也要拉上足够多的敌人垫背!”
“是!”林锐含泪应道,转身冲进了炮火之中。
此时的马尼拉市区,巷战已经进入白热化阶段。联军的坦克在街道上横冲直撞,却屡屡遭到龙国士兵的伏击。
一名年仅十九岁的士兵吴勇,抱着炸药包躲在断墙后面,看着逼近的坦克,眼中没有丝毫恐惧。
他咬开炸药包的拉环,趁着坦克经过的瞬间,猛地冲了出去,将炸药包塞进坦克的履带缝隙中。
“狗日的小鬼子!全都去死吧!”吴勇嘶吼着,转身想要撤离,却被坦克上的机枪扫射命中,身体如同断线的风筝般倒下。
伴随着一声巨响,坦克被炸成一团火球,而吴勇的尸体,也被气浪掀飞,重重地砸在墙上,鲜血顺着墙壁缓缓流淌,在月光下勾勒出悲壮的轮廓。
这样的场景,在马尼拉的每一条街道、每一栋建筑里上演。龙国士兵们用步枪、手榴弹、炸药包,甚至是石头、木棍,与装备精良的联军展开殊死搏斗。
他们有的被坦克碾压,有的被炮弹炸得粉身碎骨,有的在白刃战中与敌人同归于尽,却没有一个人选择投降。
在一处被炸毁的教堂里,第3团的残部只剩下不到二十人,被联军团团包围。
鬼子联军指挥官用扩音器对着教堂喊话:“龙国支那人士兵们,你们已经无路可退!放下武器,投降不杀!”
教堂内,代理连长张磊早已身负重伤,一条腿被打断,靠在柱子上,手中依然紧握着步枪。
他对着士兵们喊道:“兄弟们,我们是龙国军人,投降是耻辱!今天,我们就在这里,为国家尽忠!”
“为国家尽忠!”士兵们齐声呐喊,声音不大,却充满了决绝。
他们拉响了最后几颗手榴弹,趁着小鬼子们冲进来的瞬间,猛地扑了上去。
爆炸声响起,教堂的墙壁轰然倒塌,将这二十名龙国士兵和冲进来的数十名鬼子一同掩埋。
战斗持续到第三天清晨,陆承武身边只剩下不到一百名士兵,被困在市中心的一座钟楼里。
钟楼的墙壁早已千疮百孔,随时可能坍塌。联军的炮火依旧猛烈,每一次爆炸都让钟楼剧烈摇晃,灰尘簌簌落下。
“师长,弹药彻底耗尽了!”一名士兵报告道,手中的步枪已经没有子弹,只剩下刺刀。
陆承武看着身边疲惫不堪、伤痕累累的士兵们,眼中闪过一丝欣慰与悲痛。
他缓缓举起手中的驳壳枪,对准了自己的太阳穴,却被身边的士兵死死拦住。
“师长,不能啊!我们还能打!我们跟他们拼了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