另外,让后勤部门再想想办法,哪怕是向周边乡镇征集粗粮、拆解老旧武器凑零件,也要把粮弹和装备凑齐,绝不能让士兵们饿着肚子打仗。”
“是!”沈砚秋应声退下,脚步匆匆地去传达命令。
此时的云城,表面上一片平静,实则暗流涌动。
街道上,百姓们缩着脖子匆匆走过,店铺大多关门歇业,只有少数几家粮店还在营业,门口排起了长队,每个人脸上都满是焦虑。
城外的战壕里,第17军的士兵们正冒着寒风加固工事,他们穿着单薄的军装,有的甚至还穿着草鞋,脚趾冻得通红发紫,手上满是冻疮和裂口,却依旧咬牙挥舞着铁锹,将冻土铲起,堆砌在战壕胸墙上,再铺上一层树枝和沙袋,尽可能让工事更坚固些。
二等兵许满仓正蹲在战壕里,用一块破布擦拭着手中的老旧步枪。
这枪是他参军时领到的,枪身早已生锈,枪栓拉动时还会发出刺耳的卡顿声,他却宝贝得不行,每天都会擦拭好几遍。
他来自龙国西部的山区,今年刚满十八岁,脸上还带着未脱的稚气,三个月前,东瀛军烧了他的村子,杀了他的爹娘,他背着半袋干粮,徒步走了半个月才找到征兵点,眼里的复仇火焰从未熄灭。
“满仓,别擦了,过来歇会儿,喝点热水。”班长罗铁山走了过来,递给他一个豁口的搪瓷缸。
罗铁山是个三十多岁的老兵,脸上刻满了风霜,左手缺了两根手指,是上次战斗中被东瀛军的炮弹炸掉的,他说话声音沙哑,却透着一股让人安心的沉稳。
许满仓接过搪瓷缸,小口喝着热水,温热的液体顺着喉咙滑进胃里,驱散了些许寒意。
他看向远处的山林,小声问:“班长,你说东瀛鬼子会不会真的打过来?我们的粮弹这么少,能守住吗?”
罗铁山坐在他身边,拍了拍他的肩膀,目光坚定:“放心,只要我们守住这条战壕,守住云城,鬼子就打不进来。
记住,开枪的时候瞄准了再打,我们的子弹不多,每一发都要用到刀刃上,能杀一个鬼子是一个,绝不能浪费。
真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候,就拿起刺刀跟他们拼,就算死,也要拉个垫背的,不能让鬼子小瞧了我们龙国士兵!”
许满仓重重点头,握紧了手中的步枪,枪身冰凉,可他的心里却燃烧着滚烫的斗志。
他摸了摸腰间的两枚手榴弹,这是他仅有的“宝贝”,他暗暗发誓,一定要用它们炸死更多的东瀛鬼子,为爹娘报仇,为死去的乡亲们报仇。
然而,他们并不知道,死亡的阴影已经在夜色中悄然逼近。
子夜时分,墨城和南城的东瀛军如同两条蛰伏的毒蛇,开始秘密出动。
苍狼师团的第1联队沿着西侧山地行军,鬼子们脚踩软底军靴,身上背着轻便的装备,在树林中悄无声息地移动,树枝断裂的细微声响,很快就被呼啸的寒风掩盖。
坦克大队则用厚厚的帆布覆盖了车身,车灯被黑布蒙住,只留下一丝微弱的光线指引方向,在公路上缓慢行驶,履带碾压地面的声音被刻意压低,远远听去,像是远处的雷声。
黑鹰师团的第5联队则钻进了东南方向的芦苇荡,芦苇高达两米,正好掩盖了他们的行踪。
鬼子们深一脚浅一脚地在泥泞中跋涉,裤腿沾满了泥浆,冰冷的泥水顺着裤脚钻进鞋子里,冻得他们瑟瑟发抖,却没有人敢发出一声抱怨,只是咬着牙,加快脚步向前推进。
工兵联队的小鬼子则分成多个小组,在云城周边的公路、桥梁和必经之路埋设地雷,这些地雷有反步兵雷、反坦克雷,还有触发式诡雷,密密麻麻如同棋盘上的棋子,等待着猎物踏入。
宫本川雄亲自率领黑鹰师团第7联队,在西门外的平原上集结。
他看着手下的士兵们,举起军刀大喊:“勇士们!明天,我们将踏平云城,烧光他们的房子,抢光他们的财物!立功的时候到了,冲啊!”
一众鬼子齐声呐喊,声音低沉而狂热,如同野兽的咆哮,他们的脸上涂着黑色的油彩,眼神中充满了嗜血的渴望,只等着进攻命令下达,就扑向云城,展开一场血腥的屠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