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峰望着这支从天而降的队伍,眼眶也微微发热。
他抬手抹掉眼角的湿意,拔出腰间的毛瑟手枪,枪口直指日军阵地,吼声震彻山谷:
“兄弟们,援军到了!之前小鬼子想把我们当饺子包,现在该轮到我们了——让他们尝尝,被五万中国军人围着打的滋味!”
同一时间,华北各地的军阀驻地与军政办公室里,正上演着截然不同的景象。
沧州某军阀驻地的会议室内,张司令将情报狠狠拍在红木桌上,茶水溅了满桌。
“什么?陈峰的独立旅跟四万日军主力缠上了?”他扯着嗓子喊,脸上满是难以置信,
“八千残兵对四万精锐,他陈峰是疯了还是活腻了?”
旁边的参谋长连忙凑上前,脸上堆着谄媚的笑:“司令,这明摆着是死局!
陈峰撑不过今天黄昏,等鬼子腾出手,咱们这点家底哪够打?您忘了上次日军扫荡衡水,李司令的一个师,三天就没了!”
张司令沉默着踱步,皮鞋踩在地板上发出“咚咚”的声响,每一步都像踩在众人的心尖上。
片刻后,他猛地停下,咬牙道:“传我命令,全军撤出沧州,往河南方向转移!
辎重队先动,步兵断后,天黑前必须离开!保存实力要紧,别跟着陈峰陪葬!”
命令一下,军营里顿时乱作一团。士兵们忙着拆卸帐篷、装载粮食,有的甚至抢了百姓的马车就跑。
张司令骑在高头大马上,回头望了一眼鹰嘴崖的方向,眼神里闪过一丝复杂,但很快被侥幸取代——
他只想保住自己的地盘,至于华北的百姓,至于国家的疆土,在他眼里,远不如手里的兵权重要。
类似的场景,在华北各地不断上演。
某地方武装的营地外,旅长赵坤正催促着士兵加快速度,
他手里的马鞭不断抽打在马车上,吼道:“快点!都给我快点!
陈峰完了是迟早的事,咱们可不能留在这儿等着鬼子‘扫荡’!”
一个年轻的排长忍不住上前:
“旅长,咱们就这么走了?陈旅长他们还在鹰嘴崖拼命,咱们要是撤了,华北就真的没救了!”
赵坤回头瞪了他一眼,马鞭直接抽在排长肩上:“救华北?谁来救我们?陈峰有能耐跟鬼子硬拼,咱们可没那本事!
我告诉你,留得青山在,不怕没柴烧,等鬼子占了华北,咱们再找机会回来,总比现在送死强!”
排长被抽得一个趔趄,看着士兵们慌乱撤退的背影,眼眶通红,却只能握紧拳头,跟着大部队往南走——
他知道,赵坤说的不是没有道理,但心里那股劲儿,就是咽不下去。
消息传到重庆军政部,会议室里更是争论不休。
“陈峰此举,简直是鲁莽至极!”中将王怀安猛地拍案而起,桌上的茶杯都被震得跳起来,
“以八千兵力硬撼四万日军主力,这不是打仗,是自杀!
现在派兵支援,只会被鬼子的外围部队缠住,到时候不仅救不了陈峰,还得搭进去咱们的中央军,得不偿失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