霍砚的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了几秒,他已经习惯了在说话前先评估她的承受能力,然后才缓缓说:“尽管我不需要,但你可能需要一个合理的理由,能够理所当然地动用我的资源,增加你的砝码。”
他顿了顿,身体微微前倾,目光更加专注,“一个身份不明的生活助理,就算我动用所有资源保护你,只要不够名正言顺,就会有阻力。”
阮宝梨的心跳开始加速,“你先说结论吧,我怕你堆砌论据后口出狂言。”
霍砚被她噎了一下,但还是清晰无比地说:“我们结婚。”
“什么?!”尖叫的是阮宝梨脑袋里的系统,“疯了吗?”
尽管做好了心理准备,提前放下了水杯,阮宝梨还是有种晕眩感。
她扶着额头,即便一再提醒自己这很荒唐,也还是不可避免的在霍砚认真的凝视中感到一丝快乐。
“……结婚?”
“对,法律意义上的婚姻关系。”霍砚很冷静,仿佛在讨论一桩商业并购,“这是一份契约。对外,你是名正言顺的霍太太,享有我的一切资源和保护。对内,我们各取所需。”
但真要说各取所需,时至今日,霍砚能在阮宝梨这儿得到的利益其实已经不多了。
他们都清楚,是他张开羽翼保护她,而非真要索取什么。
“这只是权宜之计。”霍砚补充道,想要打消她不必要的顾虑,“一旦你找到了破局的方法,或者我认为危机解除,我们可以随时解除婚姻关系。”
阮宝梨的大脑逐渐空白。
她看着霍砚那张英俊却难掩阴霾的脸,除了他不断开合的嘴唇,已经渐渐听不见其他声音了。
用一纸婚书,为她打造一个现有条件下最坚固的堡垒,也为他拴住一个最特殊的“盟友”。
这太跳脱了,像极了一本霸道言情小说。
意识到这点,阮宝梨的那点“快乐”像被人兜头浇了一盆冷水。
“……你。”她想问霍砚,你是不是又被霸总人设和小说基础设定控制了?
但她刚刚经历了死亡,清晰地意识到自己在这个世界和现实世界都岌岌可危。霍砚的提议,像是一根抛向溺水者的绳索,虽然冰冷扎手,却是眼下唯一能抓住的、可能带来生机的东西。
“我很感动,”她最后说,“但是不行。”
霍砚问:“为什么?”
阮宝梨沉默了。
她低下头,看着杯中平静的水,内心激烈地挣扎着。
霍砚没有催促她,只是静静地等待着,仿佛有足够的耐心。
良久,阮宝梨终于抬起头,迎上他的目光,“我得成为霍宅的管家,不是女主人。”
“……”霍砚问:“霍家的女主人比不上霍家的管家?”
“目标就是目标。”阮宝梨说:“如果我还想得到特等奖的话。”
“好吧。”霍砚站起来,转身就走,可下一秒又折回到阮宝梨身前。
他伸出手,轻轻拂过她额前的一缕碎发,动作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亲昵,却又保持着恰到好处的距离。
“好好休息。”他说完,转身离开了客厅。
阮宝梨独自坐在空旷的沙发上,心脏狂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