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怎么知道我们是大庭广众之下手拉手,而不是为了避嫌才在大庭广众之下脱敏训练呢?”阮宝梨戳戳自己还有些温热的脸,又把脸往他面前凑了凑,“看见没有?过敏。”
霍砚不可思议地也戳了下她的脸颊,软的,热的,红的。
但他问:“你不是吃了过敏药吗?”
“那是皮肤过敏,生理的。”阮宝梨说,“我对范小声是心灵过敏,所以我找他脱敏,我不想因为他影响我的日常工作。”
霍砚没听说过这类过敏源,但他听懂了一件事,“你不喜欢范小声?”
“我当然不喜欢他!”阮宝梨掷地有声道:“我喜欢年上,我喜欢熟男!最好整天穿个西装三件套在我面前晃来晃去的那种,人的取向其实是很固定的,理解吗?”
“……”霍砚说:“理解。”
阮宝梨一次性把话说通,“虽然我本人不喜欢范小声,”她的重音放在本人二字上,“但有些心灵上的反应我没有办法控制,就好像,好像丘比特的金箭曾经从他的方向射来,穿透了这颗心脏。”
霍砚琢磨了一秒她的话,“所以是……这颗心脏的单箭头?”
阮宝梨再一次为霍砚非同凡响的领悟力而深深雀跃,她用力拍了下手掌,欢喜道:“没错!”
霍砚明白了。
他思忖着问:“那你的脱敏有用吗?”
“效果不明显。”阮宝梨说,“我也没想到这条情丝这么坚韧,砍都砍不断。”
霍砚问:“为什么?”
阮宝梨叹息道:“缺爱的人会把某一时刻得到的短暂的爱当成救命稻草,紧紧地抓在手中。”
“范小声不像是能当别人救命稻草的样子。”霍砚说。
阮宝梨被他逗笑,说:“未知他人苦。你怎么知道别人想要什么呢?”
霍砚不置可否。
他问:“脱敏效果不明显,那你有别的办法吗?”
刚刚还能盯着他的眼睛反驳的阮宝梨,忽地把视线转开了。
她有些慌,想要把霍砚的注意力从自己身上转移走,有些话未经深思熟虑便脱口而出,“你刚刚反应干嘛那么大?你不觉得你这脾气发作得很突兀吗?就好像不受你控制……”
“宝梨!”系统忽然大喝。
可是来不及了。
前所未有的刺耳警铃在她脑中轰然炸开,足以闪瞎人眼睛的荧光里,那个宝蓝色的感叹号疯狂闪烁起来。
剧烈的声光刺激,让阮宝梨猛地捂住耳朵,闭紧眼睛,整个人都蜷缩着蹲下去,还是逃避不开半点。
机械的智能语音高分贝地轰炸她的听觉神经,“警告,禁止向任何角色提示他们的人生线索,警告警告警告!禁止向任何角色提示他们的人生线索!”
阮宝梨把脸埋进膝盖间,什么也听不见,什么也看不见,头痛欲裂。
“阮宝梨?”霍砚蹲在她面前,“你怎么了?阮宝梨!”
在震耳欲聋的噪音里,阮宝梨根本听不见他的声音。
她渐渐产生了一种晕眩感。
随后仿佛跌入深潭。
失去了意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