主屏幕上，异变者大脑中那枚芯片的放大三维结构图，在静静地旋转。
蓝色的微光，像是来自地狱的鬼火。
风吟死死盯着那标准化的接口，标准化的能源模块，标准化的神经连接协议。
昆仑山脉的狼人。
纽约的超能特工。
马里亚纳海沟八千米深处的鱼人守卫。
它们共享着同一套神经控制系统。
风吟的心里，一股比舷窗外万米深海还要冰冷的海水倒灌进来。
这不是小作坊式的生物改造。
这是一条全球化的、跨物种的、标准化的生物兵器生产线。
“观测者”，不是什么组织或者野心家。
它是一个文明。
一个正在用自己的工业体系，覆盖、替换、格式化地球原有生态的入侵文明。
“警报！侦测到高密度异变者集群正在接近！数量超过一百！”
苏晓蔓急促的声音，将风吟从冰冷的思绪中拽回了现实。
潜航器外的探照灯光柱中，密密麻麻的灰绿色身影从四面八方的珊瑚丛林阴影中涌出，它们挥舞着骨矛，口中喷射的高压水流汇集成一片致命的弹幕，密集地敲打在【龙宫】的外壳上。
“砰！砰！砰！”
沉闷的撞击声不绝于耳，整艘潜航器都在微微震动。
“总局的精英们，该你们干活了。”
韩柚坐在火控台前，双眼放光，透着一股兴奋劲儿。她毫不犹豫地将远程火力协同的最高权限，直接开放给了远在燕京的林夕瑶。
“咱们给这些鱼罐头来个中心开花！”
“收到。”
林夕瑶冷静的声音，跨越数千公里的距离和八千米的深度，清晰地在驾驶舱内响起。
风吟没有参与到火力指挥中。他快步走到苏晓蔓身边，指着她面前复杂的能量流图谱。
“能找到核心区吗？”
“可以！”苏晓蔓的手指在屏幕上一划，一条清晰的能量路径被标记出来，“这个基地的能量供应模式，像一个蒲公英。所有能量都从一个中心点，通过这些发光的‘珊瑚管道’输送到各个区域。我们只要逆着能量流的方向走，就能找到它的‘大脑’！”
“好！”风吟转向驾驶员，声音不带一丝情绪，“按照苏博士的导航，全速前进！韩柚，清理出一条路！”
“瞧好吧！”
【龙宫】潜航器引擎轰鸣，在狭窄复杂的水道中开始了高速突进。
两侧的武器模块火力全开，微型鱼雷如同愤怒的蜂群，精准地钻入异变者最密集的队形中，炸开一团团混合着气泡和碎肉的浑浊。
高能激光在黑暗的海水中划出笔直的死亡射线，瞬间将挡路的异变者从中间切开，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就被高温气化。
在韩柚和林夕瑶的内外配合下，【龙宫】的攻防能力被发挥到了极致。
它像一柄烧红的尖刀，切开了层层叠叠的阻碍，向着基地的最深处挺进。
终于，在穿过一条长达数公里的主能量管道后，眼前的景象豁然开朗。
他们抵达了一个巨大无比的球形空间。
空间的直径至少有五公里，内部没有任何支撑结构，完全依靠某种未知的力场维持。
空间的中央，悬浮着一个比风吟在天池冰洞中见过的更加庞大、更加复杂的暗金色数据核心。
无数蓝色的数据流在它的表面奔腾、交汇，形成复杂的风暴和星云。每一秒钟，都有海量的信息在其中诞生与湮灭。
这里，就是“观测者”处理全球信息、发布指令的“大脑”。
“灵能场强度……超出现有仪器测量上限！”一名总局的技术员声音干涩，“强行靠近，潜航器会被力场撕碎！”
一股无形的压力，直接攥住了潜航器内每个人的心脏，让人喘不过气。
那个数据核心的内部，潜藏着一个远比天池AI分身更强大的意志。它已经注意到了他们这些“病毒”的到来。
“韩柚，林夕瑶，”风吟的声音异常冷静，“清理掉所有追兵，守住入口。在接下来十分钟内，我需要一个绝对不被打扰的环境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