清玄道长那通充满不祥预言的通讯，像一根冰刺扎进机舱，所有人心里都结了霜。
“神孽”、“万神之殇”，这些词从屏幕里钻出来，压得空气都开始发沉。
韩柚不笑了，她默默收起拆了一半的薯片袋，坐得笔直，好看的眉头紧紧拧在了一起。
苏晓蔓也停了手头的工作，目光在风吟的背影和舷窗外的云层之间来回移动，显然在重新计算这次行动的存活率。
即便风吟用“失控的核聚变”这种冰冷的词汇去解构那份来自神话时代的恐怖，可恐怖本身，并不会因此打上半点折扣。
一个能让三千名求仙问道的高人集体异化成怪物的仪式，那能量级别和诡异程度，已经完全超出了他们以往处理过的任何事件。
就在这死一样的寂静中，苏晓蔓面前的一台设备猛地爆出一声尖锐到刺破耳膜的警报！
“嘀——！”
这声音在机舱内轰然炸开，所有人的心脏都跟着停跳了一拍。
“风吟，快看！”
苏晓蔓的声音绷得死紧，她指着主分析屏幕，脸色煞白，“一个未知信号源！正在对我们进行广域扫描！功率极低，几乎完全淹没在宇宙背景辐射里，但它的穿透性强得离谱，我们所有的常规屏蔽层都被它直接无视了！”
风吟一步跨到苏晓蔓身后，双眼死死锁住屏幕。
屏幕上，代表正常空间背景辐射的绿色噪点海洋中，一束极其微弱、却稳定得过分的红色信号波束，正以一个固定的频率，从他们飞机所在的空域坐标一寸寸扫过。
那感觉，就像黑暗的深海里，一只看不见的巨兽，睁开了它毫不起眼的眼睛，用一种毫无感情的姿态，检阅着自己领域内的每一粒尘埃。
“主动扫描，不是被动探测。”风吟立刻做出判断，大脑飞速运转，“扫描模式很古怪，不是雷达波，更像是一种定向的灵能脉冲。对方的技术水平很高，懂得怎么把灵能波动伪装成背景噪音。”
“反向追踪信号源！”苏晓蔓的手指在键盘上快得只剩下残影，一行行代码瀑布般在另一块屏幕上滚过。
她正在调用风吟设计的逆向解析算法，试图从那微弱的信号中剥离出源头的指向性特征。
机舱内只剩下键盘的敲击声和仪器低沉的嗡鸣。
几秒钟后，追踪程序“叮”的一声，弹出了一个结果。
苏晓蔓的动作戛然而止，她盯着那个结果，瞳孔缩成了一个针尖。
她倒吸一口凉气，缓缓抬起头，用一种近乎梦呓的声音，一字一顿地挤出几个字。
“来源……锁定。”
“信号协议……属于‘长生生物’的内部秘密军用频道！”
“长生生物！”
韩柚失声惊呼，这个名字像一只冰冷的手，瞬间攥住了所有人的心脏。
这个发现让整个机舱的温度降到了冰点。
他们借用军方航线，搭乘韩柚家族的私人飞机，自以为已经做到了万无一失。
却没想到，从一开始，他们的全部行踪，就完全暴露在了宿敌的眼皮底下！
更可怕的是，对方甚至不是在刻意追踪他们。
这更像是一场更大范围、无差别的区域清扫。
他们这架飞机，只是倒霉地被那巨大的“探照灯”给扫到了而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