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到底是什么力量?
他到死也想不明白,自己不是败给了一个更强的敌人,而是败给了一套他完全无法理解的、截然不同的规则。
风吟缓步上前,伸手握住矛柄,用力一拔。
高斯矛被抽出,男人软软地从墙上滑倒在地,身体抽搐了几下,便彻底失去了声息。
风吟甚至没有低头看他一眼,只是解决了一个微不足道的程序bUG。
他对角落里的苏晓蔓做了一个“安全”的手势,两人毫不停留,径直冲向收银台后方那扇通往地下室的暗门。
时间宝贵。
地下室的门被风吟一脚踹开。
一股混合着血腥、霉味和消毒水味道的刺鼻气味扑面而来。
里面是一个阴暗潮湿的房间,唯一的照明来自墙角一盏昏暗的白炽灯。
房间的正中央,摆放着一个冰冷的石台。
一个看起来只有十五六岁的瘦弱少女,正被粗大的铁链锁在石台上。
她穿着一身脏兮兮的病号服,头发枯黄,面无血色,神情空洞而麻木。
在她身边,散落着几根已经风干、呈现出惨白色的断指,以及十几个缝制了一半的、表情诡异的晴天娃娃。
她就是千鹤。
听到破门而入的巨大声响,千鹤受惊般猛地抬起头。
当看到两个陌生的身影冲进来时,她吓得拼命向后缩,身体在石台上摩擦,发出了锁链晃动的哗啦声。
她的嘴里开始发出无意识的、饱含恐惧的呢喃:
“别……别过来……”
“会死的……你们会死的……”
“滚开……滚开啊!”
她的声音不大,却带着一种诡异的穿透力,似乎每一个字都在撬动现实的规则。
然而,什么都没有发生。
风吟和苏晓蔓的脚步没有丝毫停顿,房间里的灯光依旧稳定,空气中也没有出现任何异常的能量波动。
风吟快步走到她面前,直接将手中的【白噪音现实干扰器】对准了她,柔和的无形力场将她笼罩。
他半蹲下来,尽量让自己的视线与她平齐,用一种平稳而清晰的语调开口:
“别怕,我们是来救你的。”
“从现在开始,你可以自由说话了。你的话语,伤害不到任何人。”
在干扰器的力场笼罩下,千鹤那些无意识的诅咒,在形成有效指令之前,就被彻底打乱成了无意义的字节。
她愣住了。
她呆呆地看着眼前这个陌生的男人,看着他平静而深邃的脸。
她又试着张了张嘴,却发不出任何声音。
长久以来的恐惧和绝望,让她几乎忘记了该如何正常地表达。
但她的表情里,第一次,露出了除了麻木和恐惧之外的、名为“茫然”的情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