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个人在十三年前,皇上还是太子的时候,就已经病故了。
在所有官方记载里,他都是一个体弱多病、不问世事的闲散宗室。
然而,谢怀瑾从安远侯府一条非常隐蔽的账目中,发现了一笔巨额的资金,在十三年前,悄无声息的流向了几个地方。
其中一个,是东宫当年负责皇后接生的那个稳婆的娘家。
另一个,则是肃亲王府暗中豢养着的一批门客。
顺着这条线索深挖下去。
一个被掩盖了十三余年的真相,渐渐浮出水面。
这位看似不问世事的肃亲王,实则野心勃勃,早在太子时期便有了谋逆之心。
而他的母亲当朝太后,以及其娘家安远侯府,便是他背后最大的靠山。
用死婴换走太子妃所生的皇长子,不过是他们计划的第一步。
意在动摇太子根基,为喻崇礼日后夺权埋下伏笔。
怎奈,人算不如天算。
就在他们自以为计划周全,只待时机成熟便要动手之际,主心骨喻崇礼却突发急病,一命呜呼。
主心骨一死,所有的谋划都成了泡影。
太后与安远侯府唯恐事情败露,只得暂且收敛锋芒,非但未阻拦当今皇上登基,反倒摆出一副顺从的模样。
为保全实力,他们更是将肃亲王唯一的儿子喻予安,远远打发到其父的封地,做了个远离权力中心的闲散王爷。
这一去,便是十余年。
谁也不知,这位新肃亲王,究竟是真的安于现状,还是在封地暗中积蓄力量,等待东山再起之日。
至于那个被换走的皇长子……
谢怀瑾查遍了所有相关的记录,动用了所有能动用的暗线,都没有找到任何有用的信息。
那个孩子,就像凭空消失了一样,找不到任何踪迹。
将所有查到的线索整理成册,谢怀瑾再次深夜入宫。
御书房内,依旧是那君臣二人。
听完谢怀瑾的禀报,喻崇光久久未曾言语。
他面上并无半分怒色,平静得有些吓人。
唯有那双深邃的眼眸中,翻涌着滔天怒火。
原来如此。
原来,一切的根源都在这里。
良久,他才缓缓开口,声音沙哑。
“皇长子的事,查不到消息,就是最好的消息。”
谢怀瑾微微一愣,随即明白了皇上的意思。
查不到,说明对方隐藏得很好,好到连安远侯府的势力都找不到。
从某种程度上说,这反而意味着安全。
“至于我的好侄儿……”喻崇光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,“新肃亲王,喻予安。”
“算算日子,他也该到京城,为他祖母奔丧了。”
他抬眼看向谢怀瑾,目光锐利如刀。
“在他自己的封地,是人是鬼,朕看不清楚。可到了京城,到了朕的眼皮子底下……“
他即便藏得再深,也总有露出马脚的一日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