梧桐院里已安静,而安远侯府的正厅却已经乱成了一锅粥。
厅里,女人的哭嚎声就没停过,夹杂着老人的怒斥。话音刚落,又是一声脆响,是什么瓷器被狠狠砸在了地上。
安远侯坐在上首的太师椅上,老脸涨红,胸口一起一伏,指着跪在地上的林娇娇,手都在发抖。
“逆女,你这个逆女!”
他抓起手边的青花瓷茶盏,猛的朝地上一摔。
“啪”的一声,茶盏碎裂,滚烫的茶水溅了林娇娇一身,让她瑟缩了一下,哭声却更大了。
“祖父,我错了,祖父,您救救我啊!”林娇娇妆容哭花,头发散乱,狼狈的向前爬了几步,想去抓安远侯的袍角。
“救你?老夫拿什么救你。”安远侯气得又抄起一个摆件,想砸,却又无力的放下,手掌都在哆嗦,“平时你在京中张扬,跟哪个贵女别苗头,耍性子,有侯府有太后给你兜着,旁人不敢把你怎么样。”
他的声音嘶哑,每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:“可这次是什么场合?亲蚕礼!你当着满朝文武的家眷,当着皇后娘娘的面,去寻那个沈灵珂的麻烦!你打的是我们安远侯府和太后娘娘的脸!”
安远侯越说越气,撑着扶手站起身,居高临下的瞪着这个往日里疼爱的孙女。
“太后想保你都找不到由头。你以为那点小聪明能瞒过所有人?现在倒好,偷鸡不成蚀把米。”
林娇娇的哭声停了,一张脸瞬间没了血色,整个人瘫软在地。
“幸好,”安远侯的声音透着疲惫,“皇后娘娘还念着侯府几代忠良,给了几分薄面,留你一条性命。明天起,你就去城外别苑,终身幽禁,没有我的命令,不许踏出别苑一步。”
“不,祖父,我不要!”林娇娇发出尖叫,“我不要去别苑,那里又冷又偏,我会死的。祖父,您一向疼我,您再求求情……”
“拖下去。”安远侯猛的一挥手,别过脸去,不忍再看。
立刻有两个壮实的婆子上前,一左一右架住林娇娇,不管她怎么哭喊挣扎,强硬的将她往外拖。
“祖父,我才是您的亲孙女啊!您不能为了外人这么对我!都是沈灵珂那个贱人害我的,都是她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