劫后余生的巨大喜悦和前所未有的胜利激动,如同火山般轰然爆发!
士兵们丢下钻机,激动地跳起来,互相拥抱、捶打,发出震耳欲聋的欢呼和大笑!
许多人笑着笑着,眼泪却流了下来,那是压抑了太久的恐惧得到释放的泪水。
他们围着那几台此刻在他们眼中如同神物、依旧散发着高温和焦糊味的冲击钻,激动地抚摸着粗糙的木架和滚烫的钻头,眼神充满了崇拜和狂热。
“苏军师的法宝连妖道都能打跑!”
“这玩意儿比黑狗血、糯米啥的管用多了!”
“以后挖地道就靠它了!
看哪个妖魔鬼怪还敢来!”
士气瞬间高涨到了顶点,之前的恐惧和沮丧被一扫而空。
消息很快传到了后方焦急等待的苏俊朗和刘宗敏耳中。
刘宗敏闻言,先是愕然,随即猛地一拍大腿,震天价地狂笑起来:
“哈哈哈哈!
好!
好!
真他娘的解气!
秃子…不,苏老弟!
你这脑袋瓜子真是绝了!
连妖道都能给震麻了!
痛快!
痛快啊!”
他兴奋得如同自己亲手打跑了妖道一般。
苏俊朗闻讯,先是长长地、长长地舒了一口气,悬到嗓子眼的心终于落回了肚子里,但随即脸上便浮现出一种极其复杂、哭笑不得的表情。
他设计的这玩意初衷是破岩,没想到阴差阳错,竟然在对抗修真者上产生了奇效…这算不算…用物理振动波干扰了法术吟唱和灵力运转?
这画风也太歪了吧?!
但他很快冷静下来,眉头重新锁紧。
他对闻讯赶来的刘宗敏分析道:
“刘将军,切莫高兴太早。
此法虽侥幸逼退了那道人,实属取巧,更是打了对方一个措手不及。”
他指着那依旧轰鸣声不断的坑道方向,忧心忡忡:
“其一,那道人吃此大亏,必不甘心,日后定会想出应对之策,或是请来更厉害的同门,或是寻来专克此类震动、噪音的法宝。
下一次,恐怕就没这么容易了。”
“其二,也是最要紧的,”他加重了语气,
“您听这动静!
这三台钻机同时开动的声响,如此巨大、特征如此明显,简直如同黑夜里的明灯!
我们之前的声学干扰和静音措施,在它面前几乎形同虚设!
守军的‘地听子’只要不是聋子,恐怕早已将我们主地道的精确位置和进度,听得一清二楚了!
我们…几乎是在明着告诉敌人我们在哪儿挖!”
刘宗敏的笑声戛然而止,脸色也凝重起来。
他侧耳听了听那穿透力极强的“哒哒”声,重重啐了一口:
“妈的!
光顾着高兴了!
把这茬忘了!
这破玩意好是好,就是他娘的太吵了!”
然而,开弓没有回头箭。
在苏俊朗的坚持和刘宗敏的督促下,
“技术破拆小队”只能硬着头皮,在巨大的噪音和已然暴露的风险中,继续操作着冲击钻,疯狂地向前掘进。
钻头轰鸣,岩石破碎,进度飞快,但每前进一尺,都仿佛在敲打着所有人的神经。
与此同时,洛阳城内。
土蕴子道人狼狈地遁回自己的静室,脸色苍白,气息紊乱。
他盘膝调息了足足一个时辰,才勉强压下体内那股烦恶欲呕的震荡余波和翻腾的气血。
他缓缓睁开眼,眼神中再无之前的淡漠与高傲,取而代之的是羞愤、惊疑和一丝难以磨灭的…屈辱感。
“那…那究竟是什么邪器?!”
他喃喃自语,声音带着一丝自己都未察觉的颤抖,
“并非法宝,毫无灵韵,却…却如此蛮横霸道,竟能撼动道心,污我灵台清静!
此等邪物,断不可留!
此獠不除,必成我道心之大患,亦是我玄清观之耻!”
他霍然起身,眼中闪过一丝决绝。
不能再单打独斗了,必须将此事上报师门!
他需要更厉害的法宝,或者…请动修为更高的师兄前来助阵!
这场地下的较量,已经超出了他个人的能力范围。
地下的科技与修真斗法,第一回合,凭借苏俊朗误打误撞的“科技狠活”和士兵们被逼出的疯狂,以一种极其另类的方式暂胜。
但土蕴子道人的败退,并非终结,反而如同捅了马蜂窝,预示着更大、更凶猛的风暴,即将来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