苏俊朗几乎是被人群半推半搡地给弄到了前面。
他此刻的形象实在难以和“仙师”挂钩:
身上还是那件穿越时就带着、如今已脏得看不出原色的现代条纹睡衣,外面勉强罩了件村民给的、明显不合身的粗布褂子,袖子长了一截,下摆歪斜,显得不伦不类,滑稽异常。
最要命的是头发!
基因药剂的副作用让他的地中海范围日益扩大,晨光一照,简直熠熠生辉。
为了遮掩,他昨晚临时找了块灰不拉几的破布当头巾包在了头上,可惜手艺潮得很,包得歪歪扭扭,几缕稀疏顽强的发丝从边缘倔强地支棱出来,随着他的脚步一抖一抖。
他显然还没完全睡醒,脸上带着宿醉般的迷茫和紧张(主要是吓的),眼神躲闪,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。
刘宗敏那锐利如鹰隼的目光上下下、来来回回地扫视着苏俊朗,眉头越皱越紧,眼中的好奇迅速消退,被浓浓的失望和毫不掩饰的轻蔑所取代。
他想象中的“仙师”,纵非仙风道骨、鹤发童颜,也该是气度非凡、不怒自威。
眼前这是个什么玩意儿?
猥琐、瘦弱、衣衫褴褛,像个饿了三天的落魄书生。
最关键的是——他娘的还是个秃子!(虽然包着头巾,但那倔强的发丝和轮廓骗不了人)
“哈!”刘宗敏嗤笑一声,声震四野,充满了鄙夷,“就这?这就是你们吹破天的‘苏仙师’?我看是个招摇撞骗、糊弄乡愚的江湖术士吧!怕是用了甚障眼法,蒙了你们这些没见过世面的!”
他策动战马,蹄声嘚嘚,向前逼近几步。
高大的黑马喷着鼻息,居高临下,阴影几乎将苏俊朗完全笼罩。
刘宗敏俯视着这个瑟瑟发抖的“仙师”,声若闷雷,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:
“喂!那秃…咳,那汉子!听着!闯王乃仁义之师,正广招天下能人异士,共举大业!看你小子有点鬼名堂(虽然不像真的),跟俺老刘走吧!去闯营效力!少不了你吃香的喝辣的!”
这不是邀请,这分明是强掳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