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沉“结结实实”地摔在了椅子上,他的手臂“恰好”压在了椅子断裂、露出尖锐木茬的那条断腿上。
“咔嚓!”
一声轻微的、令人牙酸的断裂声。
不是江沉的骨头,而是那根尖锐的木茬,在江沉身体的重压下,猛地向上弹起,如同一个设计精妙的捕兽夹!
而那个疾冲而来的嬉笑童魔,它的冲锋轨迹,它的高度,就像是经过最精确的计算,将自己的胸口,不偏不倚地、主动送到了那根弹起的、沾染了某种微弱神圣气息(或许是之前水晶灯碎片残留?谁知道呢)的尖锐木茬上!
“噗嗤!”
木茬轻而易举地刺穿了童魔看似坚硬的胸膛,从它背后透出小半截。
“嘻……?”
童魔脸上的狞笑瞬间凝固,变成了极致的错愕和痛苦。它低头,看着穿透自己魂核的木棍,血红的眼睛里充满了难以置信。它试图挣扎,但那木茬上似乎带着某种克制它的力量,让它体内的怨气如同破了洞的气球般飞速消散。
它发出最后一声短促而扭曲的嘶鸣,身体剧烈抽搐了几下,便化作一缕黑烟,彻底消失了。
只留下那根插在椅子断腿上的木茬,顶端还冒着丝丝缕缕的黑气。
整个大厅,再次陷入了一片死寂。
只剩下江沉低低的、压抑的抽泣声。
他摔在地上,捂着自己刚才“压”到木茬的手臂(那里连皮都没破),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往下掉,肩膀一耸一耸的,看起来可怜极了。
“好痛……呜呜……吓死我了……那,那是什么东西……”
周向阳第一个反应过来,心脏像是坐了一次过山车,他猛地冲过去,小心翼翼地把江沉扶起来,上下检查:“小沉!你没事吧?伤到哪里了?快让我看看!”
江尘泪眼婆娑地伸出那只“受伤”的手臂,袖子上沾了点灰尘,但连一丝红痕都没有。“手……手好像撞到了……好疼……”
周向阳看着他这副模样,又看了看那根还插着、正在消散黑气的木茬,再看看已经消失无踪的童魔,一种强烈的、荒谬的、却又无比真实的感觉涌上心头。
他再次紧紧抱住江沉,声音带着后怕和无比的庆幸:“没事了!没事了!你又干掉了一个!我的天……你这运气……你真是……太厉害了!”他词穷了,找不到更好的形容词。
李维推了推眼镜,镜片后的目光锐利地扫过江沉,又扫过那椅子断腿,最终落在江沉那张梨花带雨的漂亮脸蛋上,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。一次是巧合,两次……还是这种精准到极致的“意外”?
雷豹喘着粗气,看着江沉的眼神像是看怪物,嘟囔了一句:“邪门……”
小文则小声对周向阳说:“你……你兄弟的运气,真好。”
周向阳与有荣焉地点头,仿佛被夸奖的是自己一样:“那当然!小沉是我的幸运星!”
他扶着“惊魂未定”、“手脚发软”的江沉,对李维道:“李哥,现在障碍清除了,我们去看看帷幕后面吧?”
李维深深看了江沉一眼,点了点头:“好。”
这次他谨慎了很多,示意雷豹和他一起,一左一右,小心翼翼地用找到的长柄烛台挑开了厚重的天鹅绒帷幕。
帷幕后,是一个小小的舞台。舞台上除了一架落满灰尘、琴键泛黄的古老钢琴外,空无一物。
而在钢琴的琴键上,一把黄铜色的、造型古朴的钥匙,正静静地躺在那里。
钥匙找到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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通往侧翼的门被打开,后面是一条更加阴暗狭长的走廊,墙壁上挂着肖像画,画中人物的眼睛仿佛在注视着闯入者。空气潮湿冰冷,弥漫着更浓的霉味。
“根据地图碎片,书房在走廊尽头。”李维压低声音,“都小心点,这种地方最容易触发机关或者遭遇埋伏。”
周向阳依旧打头阵,他把江沉护在身后,每一步都走得异常谨慎。江沉则乖巧地跟着,目光“怯生生”地扫过两旁的肖像画。
在他的感知里,这些画框后面,连接着细如发丝的能量线,一旦有人经过时触动,画中人物的眼睛就会射出诅咒光线。能量强度不大,但足以让中招者陷入短暂的混乱或幻觉,在这种环境下是致命的。
他默默计算着周向阳的步伐。
左三步,正常。
右一步,踩到一块略微松动的石砖……嗯,没问题,这块只是普通的松动。
再左两步……
就在周向阳即将触发第一幅肖像画机关的瞬间,跟在他身后的江沉,突然“脚下一滑”,低呼一声,身体“不受控制”地向前扑去,轻轻撞在了周向阳的后背上。
“唔!”周向阳被这突如其来的撞击弄得一个趔趄,下意识地侧身稳住重心,正好偏离了原来的路线半步。
“对,对不起!向阳哥!我不是故意的!”江沉慌忙道歉,手忙脚乱地想要站稳。
而就在他“手忙脚乱”试图扶住墙壁保持平衡时,他的手指“不经意间”划过墙面,一股微不可察的震动透过指尖传出,精准地切断了第一幅和第二幅肖像画后面的能量连接线。
“没事没事,小心点,这里地滑。”周向阳完全没有怀疑,反而关切地扶住他。
两人继续前进。
接下来的一段路,类似的“意外”频频发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