又一盏街灯亮起,驱散了更浓重的黑暗。
每一句尘封的证言被说出,就有一盏灯在街头亮起。
仿佛这些被压抑了太久的真相,本身就蕴含着点亮黑暗的力量。
而静听屋屋顶上那只作为装饰的机械狐狸,它那红宝石般的双眼,竟也开始随着摇篮曲的节拍同步开合,频率与那段密语丝毫不差。
它像一个沉默的记录者,将这汇聚而来的悲伤与愤怒,转化为可视的、不灭的铭记。
三天后,一封没有署名的信件悄然出现在林羽的窗台。
信封里没有文字,只有一段残缺的乐谱。
林羽一眼就认出,那正是摇篮曲中,他从未听过的、缺失的第四段!
他依谱弹奏,当第一个音符从琴弦上跃起的瞬间,房间的墙壁上,一道道淡淡的查克拉光痕凭空浮现!
那些光痕交织、勾勒,最终汇聚成一幅模糊的地图,清晰地指向南区废弃水道的第七检修口。
是鼬!
林羽瞬间明白了。
这是哥哥的手笔。
他无法直接与自己交流,便借用了母亲的歌作为媒介。
他早已知晓歌曲中的秘密,并用他那双无所不能的写轮眼,将这份地图信息以幻术的形式封存在了这片空间中,而激活这片“记忆场域”的钥匙,正是这段缺失的旋律!
深夜,月凉如水。
林羽如一道鬼魅,悄无声息地潜入了废弃水道。
在找到第七检修口后,他推开了那扇布满青苔与水锈的沉重铁门。
门后,是一个干燥而整洁的密室。
墙上挂满了旧照片与文件,那全是母亲生前秘密收集的、关于长老会违规的铁证——其中甚至包括了他们与木叶暗部首领团藏进行利益交换的影像记录,以及对族内异议者实施精神控制的详细实验报告!
密室最中央的桌子上,静静地放着一本厚厚的日记。
林羽翻到最后一页,母亲那熟悉的字迹映入眼帘:“我的孩子们,别怕成为异类。疯的不是你们,是不敢听的人。”
刹那间,所有强撑的坚强土崩瓦解。
林羽双膝一软,跪坐在冰冷的地面上,将脸深深埋进掌心,压抑了许久的哽咽,终于从喉间溢出。
不知过了多久,他才缓缓站起身,准备离开。
就在他转身的瞬间,眼角的余光瞥到了密室角落里一台蒙尘的老式录音机。
他鬼使神差地走过去,拂去灰尘,按下了播放键。
“滋……滋……”
一阵电流杂音后,一个清亮而坚定的、属于孩童的声音传了出来,那是年幼的鼬:“妈妈,你放心,我会保护弟弟说话的权利。”
林羽的心猛地一颤。
紧接着,另一个更加稚嫩、却同样倔强的声音响起,奶声奶气地接道:“哥,等我长大了,要把这些,全播给全镇的人听!”
那是……他自己七岁时的录音。
林羽如遭雷击,浑身僵硬。
他清晰地记得这段对话,记得当时许下的诺言。
可是……为什么?
为什么他刚刚下意识调出的系统任务日志里,关于他童年的所有记忆记录中,唯独这一段,是完全空白的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