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要用自己的眼睛,在死后继续“守护”那些他想守护的人。
鼬的手指剧烈地颤抖起来,他一字一句,低声念出水晶片上最后一句注解,那声音沙哑得仿佛要碎裂开来:“若此世间,仍有人因恐惧而流泪,请让我的眼,替他再流一次。”
深夜,南贺川的河畔。
一名曾参与过灭族之夜的暗部忍者,正借着酒意踉跄而行。
他曾无数次用“任务而已”来麻痹自己,却无法阻止七年来每个午夜梦回,都被同一双眼睛惊醒。
路过一处水洼时,他眼角的余光忽然瞥见一抹诡异的红光。
他脚步一顿,低头看去。
水洼中,清晰地倒映出他的脸,但那倒影的右眼,却不知何时变成了一只缓缓旋转的三勾玉写轮眼,冰冷、沉静,仿佛已经凝视了他千年。
刹那间,一个冰冷的声音在他脑海深处轰然炸响,那不是幻听,而是灵魂深处的拷问:“你说过‘任务而已’,可你梦见她哭了七年。”那是他七年前亲手斩杀的一名宇智波少女,她临死前的眼神,正是如此。
此刻,梦境与现实以前所未有的方式重叠,他心中最后一道防线彻底崩溃。
他双膝一软,重重跪倒在地,浑浊的泪水夺眶而出。
他嘶吼着,疯狂地撕下手臂上代表暗部身份的臂章,如同撕掉一层伪装的皮肉:“我认罪……我全都记得……我认罪!”
木叶医院,风间彻正在值夜。
忽然,一股无比熟悉的查克拉波动从城西的方向传来,微弱却清晰,如同心脏的搏动。
他脸色一变,立刻动身赶往波动传来的源头——那口废井。
当他抵达时,只见井口积蓄的雨水正泛起一圈圈诡异的涟漪,水波自行排列,在月光下凝成一行触目惊心的字迹。
那不是幻术,更不是投影,而是水本身,仿佛拥有了生命一般。
“别怕……这次换我守你。”风间彻怔在原地,眼眶瞬间湿润。
与此同时,在木叶村的各个角落,十七名被他唤醒了部分人性的前根部成员,无论是在睡梦中,还是在警惕中,都在这一刻齐齐睁开了双眼。
他们枕边的茶杯,洗漱的脸盆,甚至刚刚包扎好的伤口上渗出的血珠,水光潋滟处,都清晰地映出了同一副景象——一只孤单的右眼,在无声的注视之后,缓缓闭合。
火影办公室,灯火通明。
猿飞日斩面色凝重,正独自翻阅着一份关于团藏的绝密卷宗。
他端起手边的茶杯,想借着温热的茶水理清混乱的思绪。
然而,就在茶杯凑到嘴边的瞬间,杯中的茶水毫无征兆地剧烈晃动起来。
水面波纹荡漾,倒映出的却不是他苍老的面容。
一个披着长发、面容模糊的少年身影,不知何时,竟静静地坐在了他对面的椅子上。
那身影嘴唇未动,一个冰冷而清晰的声音,却如同钢针般直接刺入猿飞日斩的脑海:
“三代目大人……您也一直在装睡吧?”
猿飞日斩的手猛地一僵,滚烫的茶水泼洒而出,但他却毫无所觉。
办公室内的空气,在这一刻仿佛凝固成了万年不化的坚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