茶是温的,心是冷的。
林羽接过茶杯,指尖的温度与杯壁的暖意交融,他却清晰地感知到,就在他抬手的那一刹那,哥哥宇智波鼬体内那如深海般沉静的查克拉,出现了一丝几乎无法察觉的凝滞。
这是今天第三次了。
第一次,是在演练场,他从背后突袭,鼬的写轮眼明明捕捉到了他的所有动作,却在他目光即将交汇时,提前零点一秒转开了视线。
第二次,是在午饭时,他谈及了儿时的一件趣事,鼬的脸上露出了怀念的微笑,可那笑意未达眼底,仿佛隔着一层看不见的薄冰。
加上这一次,刻意的回避,微妙的查克拉紊乱……林羽心中警铃大作。
他垂下眼帘,长长的睫毛掩盖住眸底的寒意,一幕画面在他脑海中飞速闪过——昨夜,在月光下,银羽刀的碎片映出的最后一幕:那个由敌人制造的、与他一模一样的“伪体”,在彻底消散前,
无声无息,防不胜防。
林羽握紧了温热的茶杯,杯中的茶水因他力道的变化而微微晃动。
他轻声自语,声音低得只有自己能听见:“他们不打人,打心……可我哥的心,我比谁都熟。”
敌人很高明,他们知道直接攻击宇智波鼬几乎是不可能的,所以他们选择了一种更阴险的方式——种下一颗怀疑的种子。
他们要让鼬相信,身边最亲近的弟弟,已经被替换,或者已经叛变。
这种从内部瓦解的痛苦,远比任何忍术都更加致命。
林羽没有丝毫慌乱。
他回到房间,意识沉入脑海深处,迅速调出了系统曾经奖励的、他早已烂熟于心的“幻术抗性训练模块”。
其中一行毫不起眼的提示,此刻却在他眼前熠熠生辉:“最深的幻觉,往往藏在最平常的瞬间。对抗只会加剧怀疑,重构才能覆盖虚假。”
对抗?
不。
他为什么要对抗一个不存在的“敌人”?
他要做的,是让鼬自己,亲手掐灭那颗怀疑的种子。
他要用一百个,一千个只有他们兄弟二人才懂的微小细节,重建鼬心中那个独一无二的、属于“弟弟林羽”的信任坐标。
次日清晨,天还未亮透,林羽就已在厨房里忙碌。
他没有准备常规的早餐,而是精心熬制了一壶鼬最习惯、也最能提神的苦茶。
那种苦涩的香气,是鼬在暗部高强度任务后唯一的慰藉。
当鼬结束晨练,带着一身清冷的露水走进庭院时,林羽正好端着茶走出来。
“哥,先喝杯茶暖暖身子。”
就在两人交接茶杯的瞬间,林羽的手腕“不经意”地一抖,滚烫的茶水立刻倾斜,一部分泼洒在了他的袖口上。
鼬的眉头瞬间蹙起,下意识地就要伸手。
“没事没事,”林羽笑着摆了摆手,动作自然地从腰间的忍具包里抽出一卷东西。
他没有用任何忍术蒸干水渍,而是小心翼翼地展开那卷东西——那是一条早已洗得发白、边缘起了毛的布条。
他用布条轻轻擦拭着袖口的茶渍,然后抬头,迎着鼬探究的目光,笑容干净得像清晨的阳光:“哥,这布条我可留了十年了。当年你为了给我挡下那支失控的苦无,从自己袖子上撕下来的。我就想着,万一哪天你忘了我有多麻烦,我就拿出来给你看看。”
鼬的目光,瞬间凝固在那块布条上。
他当然记得,那一年林羽才六岁,因为查克拉控制不稳,一支苦无直奔面门,是他用手臂硬生生格挡开的。
鲜血浸透了衣袖,他随手撕下一块布给吓傻了的弟弟擦眼泪,告诉他:“别怕,哥哥在。”
那块布,他以为早就被丢弃了。
鼬的指尖在崭新的茶杯边缘上轻轻抚过,那上面还残留着林羽递过来时的温度。
他没有说话,但那双深邃的黑色眼眸中,一丝难以言喻的波动一闪而过。
下午的对练中,气氛依旧有些沉闷。
林羽与鼬进行着常规的结印对决。
突然,在结一个复杂的组合忍术时,林羽的手指“错”了一个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