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16章 我在(1 / 2)

幽暗的老宅之内,死寂已持续了整整三日。

空气粘稠得如同凝固的沼泽,唯有桌角那盏青焰灯,火焰如豆,却顽强地散发着微光,映照出少年苍白如纸的面庞。

林羽盘膝而坐,气息微弱得仿佛随时会熄灭,唯有意识,被那缕青色火焰牢牢锁在体内,清醒得近乎残酷。

他缓缓睁开眼,从怀中取出一只通体温润的玉瓶。

瓶身不大,却沉甸甸地压在掌心。

拔开瓶塞,没有药香,没有奇珍异宝的灵气,只有一股几乎被岁月磨平的、淡淡的铁锈味。

瓶中,盛着一滴早已凝固成暗红晶体的血液。

这滴血,源于他九岁重生那日。

当他从无尽的黑暗中挣脱,重获新生时,无法承受的记忆洪流冲垮了年幼的身体,鼻血,就那样滴落在冰冷的地面。

他记得,母亲当时惊慌失措,却又无比珍重地用一方丝帕将这滴血悄然拭去,收了起来。

后来,他曾听那位负责检查他身体的医忍私下对母亲说过:“这孩子的血……查克拉紊乱驳杂,毫无生机,如同死胎。”

死胎?

林羽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。

若真是死物,为何他眉心那枚沉睡的银纹耳,此刻竟能从中感知到一丝若有若无的共振?

那是一种跨越了时间长河的呼应,微弱,却精准无比。

在青焰灯的微光下,他终于彻悟。

母亲留下的不是一滴废血,而是一个用生命刻下的“时间信标”!

一个定位在过去的锚点!

团藏可以销毁所有记录,可以抹去所有痕迹,但他抹不掉自己脑中的记忆。

而要唤醒那段被他刻意遗忘、深埋于潜意识的记忆,就必须用一个引子——一个与那个时间点、那个场景、那个承诺息息相关的,同源之血。

“鼬。”他声音沙哑,却清晰地穿透了静室的门。

门被无声推开,宇智波鼬的身影融入黑暗,宛如一道沉默的影子。

“我在。”

“去一趟火影楼,”林羽没有抬头,目光依旧锁定在那枚血色晶体上,“根部的议事厅,志村团藏每日处理公务时,桌上都会有一盏专门的‘议长茶盏’。火影楼的勤务人员会在每日清晨更换新茶,并将旧的茶盏收走清洗。我要你,在无人察觉的情况下,将那只盛着残茶的旧盏,带回来。”

鼬的他见识过林羽的手段,知道这个看似孱弱的弟弟,心中正酝酿着一场无人能预料的风暴。

他只点了点头,身影便消失在原地。

半个时辰后,那只刻着志村家纹的古朴茶盏,便静静地摆在了林羽面前。

盏底,还残留着一些褐色的茶渍和几滴未干的茶水。

林羽用一根银针,小心翼翼地从玉瓶中挑起一丝比发梢还细的血晶粉末,轻轻弹入盏底的残茶之中。

那暗红的粉末甫一接触液体,便瞬间消融,无影无踪,仿佛从未出现过。

这不是攻击,甚至连最简单的查克拉扰动都没有。

这是一种更为阴险、更为深刻的渗透——“记忆回流”。

团藏每日必饮此茶,日复一日,年复一年。

那茶水早已成了他身体的一部分。

而现在,这滴蕴含着“时间信标”频率的血液,将随着茶水的水分,一点一滴地渗透进他的神经末梢,侵入他的查克拉循环,就如同母亲当年在他和鼬的体内悄然埋下的“光之轮”雏形一般,在最深处,无声无息地生根、发芽。

当夜,根部基地,地下议事厅。

志村团藏处理完最后一份卷轴,端起了手边的茶盏,一饮而尽。

熟悉的苦涩茶香滑过喉咙,是他一天中最放松的时刻。

然而,就在茶水落肚的瞬间,一股前所未有的剧痛,如同无数根烧红的钢针,猛地从他太阳穴深处炸开!

“呃!”

他闷哼一声,手中的茶盏险些脱手。

眼前的景物开始扭曲、模糊,紧接着,一幅尘封的画面毫无征兆地冲入他的脑海——

那是木叶医院的产房外,灯光明亮得刺眼。

一个年轻的、还未像如今这般阴沉的自己,正对着一位面色苍白却眼神坚毅的宇智波女人,沉声承诺:“你放心,我以志村一族的荣耀起誓,绝不会动你的双生子。”

“团藏大人!”一个急促的声音从旁边传来,是他的心腹,志村仓促,“三代目那边……”

画面戛然而止。

团藏猛然惊醒,额头上已满是冷汗。

那句承诺,那个眼神,如同烙铁一般烫在他的记忆里。

他为什么会想起这个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