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里光滑一片,原本那枚显眼的银色勾玉,已经彻底沉入皮肤之下,再无踪迹。
他先是低低地笑了起来,那笑声在静音结界中回荡,充满了压抑许久的释放感。
紧接着,笑声越来越高,越来越大,最后,化作了一种近乎癫狂的狂笑,仿佛要将这数年来的隐忍与前世的痛苦,尽数吼出胸膛!
“林羽!”鼬一个瞬身出现在他身前,眼中满是担忧,伸手就要扶他。
“别动!”
林羽一把抓住了鼬的手腕,那力道之大,竟让身经百战的鼬都感到了瞬间的刺痛。
他抬起头,那双漆黑的眸子里,一半是清醒的冰冷,一半是燃烧的疯狂,两种极致的情绪交织在一起,形成了一种令人心悸的恐怖平衡。
“哥,”他的声音带着一丝血腥味的沙哑,却又清晰无比,“从现在开始,没人知道我是真疯,还是假疯。”
他顿了顿,嘴角的笑意更浓了。
“——包括我自己。”
次日,宇智波一族的例行族会。
气氛一如既往的沉闷压抑。
族长富岳端坐主位,几位手握实权的族老分坐两侧,用审视的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一个年轻族人。
就在此时,林羽慢悠悠地站了起来。
他手中,拿着一本所有宇智波族人都必须熟记于心的族规手抄本。
在全场愕然的注视下,他当着所有人的面,将那本厚厚的册子,“撕拉”一声,从中间撕成了两半。
“一群蠢货!”
他将撕碎的纸页随手抛向空中,任其如雪片般散落。
他放声大笑,笑声中充满了毫不掩饰的轻蔑与挑衅:“写轮眼这双眼睛,不是让你们用来瞪着敌人的,而是应该用来好好看看你们自己那被规矩塞满了的、可悲的脑浆!”
全族哗然!
“放肆!”一位族老猛地拍案而起,气得胡子都在发抖,“林羽!你疯了吗!”
“对啊,我疯了。”林羽笑得更加灿烂,他环视着一张张或震惊、或愤怒、或鄙夷的脸,
没有人察觉到,他每一句看似疯癫狂妄的话语,每一个字的发音,都暗中契合着一种极其诡异的情绪共振频率。
这频率如同无形的声波,悄无声息地钻入在场每一个宇智波族人的心底,悄然瓦解着那潜伏在他们血脉与意志深处,由团藏多年前便开始布下的、微不可见的蛊虫幼芽。
夜,深沉如墨。
喧嚣散尽的庭院中,林羽独自一人静静地坐着,指尖在身旁的石桌上,有节奏地轻轻敲击着。
“哒…哒…哒…”
那节奏不疾不徐,沉稳而精准,若是有根部的忍者在此,定会惊骇地发现,这敲击的频率,竟与根部地底深处,团藏办公室内那座古老的挂钟摆动的节奏,完全同步!
林羽望着天边那轮残月,嘴角勾起一抹森然的笑意,轻声低语,仿佛在对某个遥远的存在述说。
“老师,您当年亲手扔掉的那个失败品,现在回来,向您申请补考了。”
与此同时。
阴暗潮湿的根部地底,正在闭目沉思的志村团藏,猛地抬起了头。
他面前那颗用以监控特殊查克拉波动的水晶球,毫无征兆地,从内部渗出了一行猩红的血字。
【实验体七号,已重启。】
“咔嚓!”
团藏手中的拐杖被他瞬间握紧,发出一声不堪重负的脆响。
他独眼中精光爆射,死死盯着那行血字,声音因极度的震惊而变得沙哑干涩。
“……这个孩子,竟然把那座‘心牢’……反锁了。”
他的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,心中翻江倒海。
但比这行字更让他感到毛骨悚然的,是另一件事。
一丝冰冷的寒意,顺着他的脊椎悄然爬上后脑。
他缓缓低头,看向自己放在桌案上的右手。
那行出现在水晶球上的血字,并非由外界的查克拉信号传入,而是他自己刚刚用沾着朱砂的笔,亲手写下的。
可他明明记得,就在刚才那一瞬间,他脑中闪过的念头和笔尖落下的,应该是另外四个字——
“加强监控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