很快,他锁定了三条最粗壮、最活跃的脉络。
它们像三条肮脏的毒蛇,分别蜿蜒通向三个方向——宇智波警备队的副队长、木叶医疗班的一位主事、以及一名在族地外围巡逻的暗部巡查!
这三人,是“影饲计划”的第一批关键宿主。
“就是他们。”林羽睁开眼,眼中银光流转,“哥,去南街那口老井,把这个埋在井沿的第三块石砖下。”
他摊开手掌,掌心躺着一枚用他与鼬的三滴血,混入母亲发丝燃烧后的灰烬,凝结而成的三角符印。
符印上,血色与灰烬交织,散发着一股微弱却无比纯粹的亲缘气息。
“这不是攻击阵法。”林羽解释道,“这是‘心镜诱饵’。母亲的残念是我们血脉中最纯粹的光,当携带蛊芽的人经过,这道光不会驱散蛊毒,反而会像一面镜子,将他们内心最深处的罪疚感,放大十倍,反噬其身!”
鼬接过那枚温热的符印,重重点头,身影瞬间消失在夜色中。
翌日清晨,天还未亮,三条紧急通报接连送往火影大楼。
警备队副队长在家中状若疯癫,医疗班主事蜷缩在办公室角落瑟瑟发抖,那名暗部巡查则在交接任务时突然精神崩溃。
医疗忍者紧急出动,检查的结果却让所有人不寒而栗——三人身上没有任何外伤,查克拉也无异常,唯一的共同点,就是神志恍惚,瞳孔涣散,口中反复低语着同一句话:
“我有罪……我有罪……”
老宅内,林羽听着鼬带回来的消息,嘴角勾起一抹冷笑:“他们当然有罪。他们或许没亲手犯过错,但他们都‘配合过隔离令’,对族人的苦难视而不见。心虚的不是行为,是沉默。”
鼬凝视着弟弟此刻的笑容,心中猛然一悸。
那笑容里交织着洞悉一切的智慧和冷酷无情的决断,竟与母亲临终前,安排好一切后事时露出的那个笑容,一模一样。
而此刻,远在不见天日的根部地底。
“咔嚓——!”
一声脆响,团藏面前的水晶球骤然炸裂!
无数锋利的碎片深深嵌入他的掌心,鲜血淋漓。
他却仿佛毫无痛觉,任由那猩红的血液滴落在一旁器皿中,那沉睡着的、宛如一颗巨大心脏的蛊母体上。
鲜血渗入,蛊母体猛地一缩,激起一阵无声的、更为狂暴的震颤。
当晚,林羽在浅眠中,眉心陡然传来一阵锥心刺骨的剧痛!
那枚银色勾玉不受控制地自行浮现,光芒大盛,竟在虚空中投射出一段模糊的记忆残影!
残影中,他们的母亲身着素衣,跪坐在宇智波祠堂的灵位前。
她双手结着一个繁复而古老的手印,身后,竟浮现出两个一模一样的、被光芒包裹的婴儿虚影。
她空灵而决绝的低语,跨越时空,清晰地响彻在林羽的脑海:
“若有一日,族魂将熄,宇智波坠入永夜……便以我之残念为引,点燃‘逆火’,为我儿……开辟生路。”
影像戛然而止!
林羽猛然睁开双眼,胸膛剧烈起伏,冷汗浸透了衣衫。
他惊骇地发现,床头那枚双羽护符的残壳上,原本已经断裂的金色纹路,此刻竟像拥有了生命一般,正在逆向缓缓游走,仿佛被一股来自地底深处的无形力量,强行吸扯回去!
他豁然转头,望向窗外。
南街那口老井的方向,井口处,正缓缓升起一缕稀薄的、带着浓郁血锈味的雾气。
雾气在夜风中翻涌、汇聚,渐渐勾勒出一张模糊不清的人脸轮廓。
那张脸,眉眼、鼻梁、唇角……每一个细节,为何与他九岁重生前,那段被尘封的记忆里,自己的模样,完全吻合?
这从井中升起的,究竟是母亲留下的残念,还是……他自己那个被彻底抹去的前世,正在从死亡的深渊中,重新苏醒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