幻术的残影如烟雾般消散,但那令人心胆俱裂的画面,却像烙印一样刻在了每一个宇智波族人的脑海里。
死寂,如同一块沉重的铅块,压在南贺神社的集会场上。
空气中弥漫着查克拉剧烈碰撞后残留的焦灼气息,混杂着族人们粗重而压抑的喘息声。
“混账东西!”
一声雷霆般的怒吼撕裂了这片死寂。
宇智波富岳的身躯因极致的愤怒而微微颤抖,那双万花筒写轮眼死死地锁定在自己最引以为傲的长子身上,血色的瞳仁中,风车图案疯狂旋转,仿佛要将眼前的一切都绞碎。
“鼬!这到底是怎么回事!你给我一个解释!”
他的质问声嘶力竭,充满了被背叛的痛苦与不可置信。
然而,宇智波鼬却像一尊没有生命的雕像,对父亲的雷霆之怒置若罔闻。
他的目光,从始至终,都未曾离开过那个引起了这场滔天巨浪的始作俑者——他的弟弟,林羽。
那双深邃的眼眸里,没有愤怒,没有惊愕,只有一种沉静到可怕的审视。
“哈哈……哈哈哈哈!”林羽突然爆发出一阵癫狂的大笑,笑声尖锐而刺耳,回荡在寂静的集会场上,让所有人的心都不由得一紧。
他像一个演到高潮的疯子,用手指着面无表情的鼬,声音因为激动而变调:“哥!你以为你能瞒过所有人?你以为你的伪装天衣无缝?可我知道!我知道你的心……”
他的声音陡然压低,带着一丝诡异的蛊惑:“它在跳……它在怕!你害怕计划暴露,害怕失去现在的一切,害怕……面对真相!”
林羽的每一个字都像一根针,狠狠扎在众人紧绷的神经上。
然而,只有他自己清楚,这番话语不过是精心编排的台词。
在他的“心眼”感知中,周围所有人的心跳都乱成了一团,恐惧、怀疑、愤怒的情绪如汹涌的潮水般翻腾。
唯独宇智波鼬,他的心跳沉稳如钟,平缓而有力,没有一丝一毫的慌乱。
那颗心脏的主人,正在冷静地配合着他的演出。
“够了!”富岳再也无法忍受这荒唐的闹剧。
他猛地一挥手,强大的气压让林羽的笑声戛然而止。
“来人!把这个口出狂言、玷污家族的逆子给我关进禁闭室!没有我的命令,谁也不准见他!”
几名警务部队的成员立刻上前,眼中带着戒备和一丝怜悯,准备将林羽架走。
就在此时,一直沉默的鼬终于动了。
他向前一步,挡在了林羽和警务部队成员之间,声音低沉而清晰:“父亲,这件事因我而起,理应由我处理。请让我亲自送他过去,我需要问清楚,他究竟是从何处得知的这些……无稽之谈。”
他的话语合情合理,既表现出了一个兄长对弟弟的“失望”与“质询”,又主动将处理权揽到自己身上。
富岳死死盯着他,眼中的怒火几乎要喷薄而出,但最终,他还是疲惫地挥了挥手,算是默许了。
他需要一个解释,而鼬,必须给他这个解释。
看着鼬带着林羽离开,长老席上的几位老人交换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。
今天这场集会,已经彻底失控。
鼬在家族中的威信,在这一刻,已经出现了无法弥补的裂痕。
通往禁闭室的走廊幽暗而漫长,冰冷的石壁隔绝了外界所有的声音。
只剩下兄弟二人一前一后的脚步声,在空旷的廊道里回响。
直到拐过一个无人角落,鼬的脚步猛然停下。
他没有回头,只是用一种几乎听不见的声音问道:“你到底想做什么?”
这声音里没有了之前的冷漠,只剩下一种深沉的,甚至带着一丝疲惫的探究。
林羽脸上的癫狂之色早已褪去,取而代之的是与年龄不符的冷静。
他无所谓地耸了耸肩,靠在冰冷的墙壁上,轻笑道:“很简单。我只是想让他们相信,你,宇智波鼬,已经不可靠了。”
鼬缓缓转过身,那双洞悉一切的眼睛紧紧盯着他:“代价呢?你会被孤立,被猜忌,甚至被当成疯子。家族不会再信任你。”
“信任?”林羽嗤笑一声,“哥,你觉得现在的宇智波,还有‘信任’这种东西吗?长老们信任父亲吗?父亲信任你吗?你……又信任谁?”
一连串的反问让鼬陷入了沉默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