死寂,足以让心脏停跳的死寂。
林羽大口喘着粗气,冰冷的汗珠顺着额角滑落,浸湿了衣领。
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狂乱的心跳,每一次搏动都像是在胸腔里擂响战鼓,震得他耳膜嗡嗡作响。
他的视线花了整整三秒才重新聚焦,映入眼帘的是鼬那张线条紧绷、写满关切的脸。
“你还活着……”
鼬的声音低沉沙哑,像是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,紧握着林羽手腕的手指因为过度用力而指节泛白。
那股熟悉的、属于兄长的温热查克拉,如同一道坚固的堤坝,将林羽即将溃散的意识重新拉回现实。
但紧接着,鼬的后半句话如同一根冰冷的针,刺入林羽的神经。
“但你的眼神……变了。”
林羽下意识地抬手,想要触摸自己的眼睛,指尖却在半空中微微颤抖。
他不需要镜子,也能感觉到那份不同。
那不再是单纯的、属于宇智波的漆黑瞳孔,也不是被血色曼陀罗侵染时的妖异猩红。
那是一种……洞穿虚妄的深邃。
仿佛一眼望去,世间万物的表象都在层层剥落,露出其下最本质的脉络与流动。
他看着鼬,看到的不再仅仅是自己的兄长,而是一个由磅礴查克拉构筑的生命体,那双深邃的眼眸之下,潜藏着一股足以焚天灭地的恐怖力量,如同休眠的火山,静静蛰伏。
那是月读,是天照,是须佐能乎!
是属于宇智波鼬的,名为“绝望”与“守护”的力量。
这种前所未有的清晰感知让林羽心头巨震。
“我……”他张了张嘴,喉咙干涩得像是被砂纸打磨过,幻境中那道冰冷的声音仿佛还回荡在耳边——“你只是棋盘上的一步错子。”
错子?谁的棋盘?谁在下棋?
鼬的眉头锁得更紧,他松开手,转而搭在林羽的肩膀上,一股柔和的查克拉探入林羽体内,仔细检查着他的状态。
“回答我,林羽。你在里面看到了什么?那个声音又是谁?”
他的感知敏锐得可怕,即便林羽没有开口,他也察觉到了那残留的、不属于林羽自身的精神波动。
林羽闭上眼,强迫自己冷静下来。
脑海中,那些破碎的、颠覆认知的画面如同风暴般席卷。
团藏与一个陌生男人的秘密实验,背景是阴森的实验室,无数猩红的写轮眼在培养液中沉浮,像是一颗颗令人作呕的葡萄。
父亲深夜书房的剪影,他与那个名为“信长”的男人在对话,语气中带着罕见的凝重与……一丝恐惧。
母亲在某个雨天,将一封用油纸包裹的信,偷偷塞给了一名戴着斗笠的陌生忍者,她脸上的决绝与悲伤,是林羽从未见过的。
而最核心的,也是最恐怖的画面——那个被无数咒文锁链封印的巨大眼球!
它静静地悬浮在某个他从未踏足过的地下密室,仿佛是整个木叶村地底的心脏。
那瞳孔中央,盛开着一朵完整的、妖异绝伦的血色曼陀罗!
原来,自己眼中的这朵花,不过是那个庞然大物投下的一缕微不足道的影子,一个用来定位和控制的“终端”!
“我看到了……源头。”林羽重新睁开眼,这一次,他的眼神不再有丝毫迷茫,只剩下冰冷的决然,“一个被封印在村子地下的巨大眼球,它才是‘幻狱之缚’的真正核心。”
他顿了顿,声音压得极低,仿佛怕被什么东西窃听:“我还看到了一个人,一个和团藏一起进行禁忌实验的男人……父亲称呼他为,信长。”
“信长”这个名字出口的瞬间,林羽清晰地感觉到,鼬搭在他肩膀上的手猛地一僵,一股难以抑制的杀气从他体内一闪而逝,凌厉得让周围的空气都仿佛凝固了。
“你确定……是这个名字?”鼬的声音变得无比危险,那双万花筒写轮眼中的三道勾玉,似乎都在不祥地缓缓转动。
“千真万确。”林羽点头,他没有错过鼬的反应,“哥,你认识他?”
鼬沉默了,这种沉默比任何激烈的言辞都更让人心悸。
他缓缓收回手,走到窗边,背对着林羽,只留下一个孤高的背影。
“他不是‘认识’那么简单。”许久,鼬的声音才再次响起,带着一种仿佛从遥远时空传来的疲惫与憎恶,“信长……宇智波信长。他是曾经与宇智波富岳、宇智波镜齐名的天才,也是我们一族……最大的叛徒和禁忌。”
叛徒?禁忌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