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再试图指向陈玄墨手中的青铜匣子,而是如同被磁石吸引一般,无比坚定、笔直地指向了一个方向——
血池底部!那个刚刚被他们用砖石水泥彻底封死的、通往更深处的神秘洞窟的方向!
指针稳稳定格在那里,纹丝不动。罗盘散发出的光芒也似乎更加凝聚了一些,仿佛所有的能量和意念,都集中在了这个指向之上。
密室里一片死寂。
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,目光在那悬浮发光的罗盘和那面新砌的、厚实的砖墙之间来回移动。
“它……它指那儿干嘛?”胖子咽了口唾沫,声音干涩,带着难以置信的惊疑,“那洞……那洞里头难道还有东西?比这罗盘还重要?”
王婆儿子和另一个青年脸上也再次爬满了恐惧,不自觉地又往后退了半步,好像那面墙后面随时会冲出什么可怕的东西一样。
陈玄墨缓缓睁开了眼睛,脸色依旧苍白,但眼神已经恢复了清明,只是变得更加深邃和凝重。
他感受着罗盘那坚定不移的指向,以及其中蕴含的那一丝微弱却执着的“渴望”或者说“引导”的意念。
亡魂的残念已经被暂时压下,此刻罗盘传递过来的,是它自身某种更本源的需求。
它想去那里?
或者……它感应到那
陈玄墨的目光再次落回手中的青铜匣子。刚才罗盘指针最初似乎是想指向它……难道这匣子里的东西,和洞窟深处的存在,有什么关联?
祖父日志角落的那个标记……这个匣子……洞窟里的南越壁画……还有这指向洞窟深处的罗盘……
无数线索碎片在他脑海中疯狂碰撞,却暂时无法拼凑出完整的图案。
但他知道一点:这个被他们匆忙封死的洞窟,其重要性,恐怕远超他的想象。
里面藏着的,绝不仅仅是危险。
“墨哥……”胖子凑近了些,压低声音,小眼睛里闪烁着紧张和一丝压抑不住的好奇,“咱……咱现在咋整?这宝贝……好像非要咱下去不可啊?”
陈玄墨没有立刻回答。他盯着那面新砌的砖墙,眉头紧锁。
下去?
以他们现在人人带伤、筋疲力尽的状态,下去探索一个充满未知、刚刚还传出过诡异声响的古老洞窟?
这简直和送死没什么区别。
可是……
罗盘的异动、匣子的出现、指针的指向……这一切都像是一只无形的手,在推着他,引诱着他,去揭开那隐藏在深处的秘密。
如果现在放弃,彻底封死这里,或许能暂时安全,但很可能就永远错过了某个关键的机会,甚至可能留下更大的隐患。
就在陈玄墨内心激烈斗争,难以决断之时——
“咳……咳咳……”
一阵微弱、沙哑的咳嗽声,突然从密室入口的方向传了过来!
这声音来得太突兀,太不是时候了!
沉浸在罗盘异变和艰难抉择中的几人全都吓了一跳,猛地转头朝入口望去。
只见手电光柱晃动下,一个人影正扶着破损的门框,艰难地站立着,似乎刚刚爬下来。
是那个之前昏迷不醒、被送去医院的——阮小姐的哥哥!
他怎么会在这里?!他不是应该还在医院里躺着吗?
此刻的他,脸色依旧苍白得吓人,嘴唇干裂,身上还穿着医院的病号服,外面胡乱裹了件不知道从哪弄来的旧外套,整个人看起来虚弱不堪,仿佛一阵风就能吹倒。
但他却强撑着站在那里,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血池中央悬浮的罗盘,眼神复杂到了极点——有震惊,有恐惧,有贪婪,还有一丝难以掩饰的、仿佛来自灵魂深处的疲惫和茫然。
他的突然出现,瞬间打破了密室中凝固的气氛,也让陈玄墨刚刚面临的艰难选择,被迫中断。
所有人的注意力,都被这个不速之客吸引了过去。
罗盘依旧悬浮着,坚定地指向那面封死的砖墙。
“咳……咳咳……”
那沙哑、无力的咳嗽声像根针,猝不及防地刺破了密室中凝固紧张的气氛。
陈玄墨、胖子,连同王婆儿子和另外两个青壮,全都吓了一激灵,猛地扭头看向密室入口。
手电光乱晃,光柱交织下,只见一个人影正佝偻着身子,死死扶着那扇被撞得破烂的门框,摇摇晃晃地站在那里,仿佛下一秒就要散架。
是阮小姐那个哥哥!
他不是应该躺在医院里昏迷不醒吗?怎么跑这鬼地方来了?
他身上还套着那身蓝白条纹的病号服,外面胡乱裹了件不知道从哪捡来的旧外套,宽大得像个麻袋。脸上一点血色都没有,嘴唇干裂起皮,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,好像光是站在这儿就用尽了全身力气。
但他那双眼睛,却亮得吓人,直勾勾地钉在血池中央——那枚兀自悬浮、缓缓旋转、散发着柔和光晕的青铜罗盘上。
那眼神太复杂了,震惊、恐惧、贪婪……还有种说不出的,浸到骨头里的疲惫和茫然,混在一起,让人看着心里发毛。
他的突然出现,像块石头砸进死水潭,瞬间把陈玄墨从罗盘异动和艰难抉择里拽了出来。
所有人的注意力,一下子全被这个不速之客吸引了过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