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52章 化龙(2 / 2)

就在这时,阁楼突然传来了重物坠地的声响。

两人冲上去时,只见林九叔的铜烟斗滚落在地,烟嘴冒着青烟,在空中写出了八个血字:月圆则满,布破龙现。

陈玄墨和胖子对视一眼,心中充满了疑惑。

木地板突然震颤起来,就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地下疯狂挣扎。

官服残片像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拎起,猛地贴到了陈玄墨的脸上。

胖子眼疾手快,抄起铜烟斗就当锤子砸,结果烟嘴却喷出一股青烟,把残片烧出了个焦洞。

“这布料成精了!”胖子扯着残片的一角,惊叫起来。

只见那布料突然分裂成数十条金线,像蛇群一样缠住了他的胳膊。

陈玄墨手腕上的胎记突然刺痛,眼前的画面瞬间切换——暴雨中的南越王墓道里,同样的金线正勒死一个穿中山装的男人,那人手里还攥着半卷《撼龙经》。

“用火!”陈玄墨大喊一声,抓起柜台上的煤油灯就砸了过去。

火焰舔上金线的刹那,整块官服残片发出婴儿般的啼哭,金线疯狂扭动着缩回布料,在中央聚成了一个血红的“亥”字。

胖子瘫坐在地上,大口喘着气:“这玩意比我家过年杀的活鸡还能扑腾…”

话音未落,珠江方向突然传来汽笛长鸣。

两人冲到窗前,只见江面上浮起了九盏青铜灯,灯光组成了一个巨大的罗盘投影,天池指针正对着澳门观光塔。

陈玄墨的罗盘突然脱手飞出,与江面的投影重合在一起。

胎记的灼痛让他单膝跪地,恍惚间,他看见自己站在观光塔顶,手里握着染血的青铜钉。

塔底的珠江突然掀起百米巨浪,浪头里裹着无数戴着防毒面具的日军尸兵,向他扑来。

“墨哥!”胖子的巴掌把他拍回了现实。

官服残片不知何时飘到了罗盘上方,金线正在编织新的图案——三艘明代宝船环绕着“阴阳墟”三字,船帆上密密麻麻写满了生辰八字。

林九叔的铜烟斗突然滚到了图案中央,烟嘴喷出的青烟凝成了箭头,直指澳门方向。

陈玄墨伸手去抓烟斗,指尖刚触到铜身,整条胳膊突然爬满了黑色经络,疼得他倒吸一口凉气。

“别动!”胖子抄起裁纸刀,划破他的手腕。

黑血喷溅在罗盘上,竟凝成了一张人脸——正是古董店老板!

那张嘴诡异地开合着:“甲午年七月十五,记得来收尸。”

阁楼突然阴风大作,官服残片裹着罗盘破窗而出。

陈玄墨追到江边时,残片正飘向江心的青铜灯阵。

他刚要涉水去追,脚踝突然被一只冰凉的手抓住了——水底浮起一具缠满金线的腐尸,额头的北斗烙印与他胎记一模一样!

“去你大爷的!”随后赶到的胖子抡起铁锹,狠狠拍碎了腐尸的脑袋。

腐尸腹腔里却钻出一条七寸长的蜈蚣,闪电般咬住了陈玄墨的虎口。

熟悉的北斗状伤口开始溃烂,胖子急得扯下裤腰带,扎住他的胳膊:“这特么是第几次中同一种毒了?”

江面突然炸开巨浪,九盏青铜灯同时熄灭。

黑暗中有东西擦着陈玄墨的后颈飞过,他摸到颈间温热粘稠的血——是半片沾着脑浆的民国铜钱!

“装神弄鬼!”胖子朝江面扔出点燃的打火机。

火光中,一艘破旧的乌篷船浮现出来。船头站着一个穿纱笼的南洋女人,她指尖缠绕的金线正连着官服残片。

嘴角咧到耳根的笑容,让陈玄墨浑身发冷——那分明是老板惯用的表情!

“哼,想吓唬我?”陈玄墨冷哼一声。

女人突然甩出一团金线,陈玄墨举罗盘格挡的瞬间,胎记突然爆发青光。

金线如遇天敌般退缩,却在胖子屁股上留下了一道血痕。

“哎呦!这娘们专攻下三路!”胖子惨叫一声。等他们再抬头时,乌篷船已经消失在雨幕里了。

回到古董店时,货架上的明代瓷俑突然集体转头。

陈玄墨心里一惊,仔细看去,发现瓷俑眼眶里塞着糯米,每粒糯米上都用朱砂写着日期。最近那粒赫然是1997年7月1日!

“这比老港片还刺激…”胖子话还没说完,瓷俑突然接二连三地爆裂开来。

飞溅的瓷片中夹着一张烧焦的当票,隐约能辨出“青铜罗盘·天枢”和“澳门当铺”的字样。

陈玄墨的太阳穴突突直跳,胎记的灼热顺着脊椎蔓延开来。

他走到镜子前,发现自己后背竟然浮现出了完整的星图——北斗七星的位置正对应珠江沿岸的七座古塔。

当最后的天枢星亮起时,镜面突然龟裂,裂缝中渗出漆黑的尸油。

“墨哥!”胖子的惊呼从地下室传来。

陈玄墨冲下去时,只见那具明代棺材正在剧烈震动。

棺材盖的缝隙里伸出一条缠满金线的手臂,食指上赫然戴着林九叔的翡翠扳指!

就在这时,江面突然传来震耳欲聋的爆炸声。

两人跑出店门时,澳门观光塔的倒计时牌闪烁着血红数字——距离1997年7月1日,还剩776天。

塔顶站着一个黑袍人影,手中的青铜罗盘正与陈玄墨的胎记共鸣着。

胖子突然捂住心口跪地,撕开衣襟的瞬间,陈玄墨看见他胸口浮现出缩小的七星灯阵。

最中央那盏灯的火焰,竟然是观光塔倒计时血光的颜色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