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水灌进鼻腔的刹那,陈玄墨的胎记突然爆出金光。
胖子像条缺氧的胖头鱼,胡乱扑腾间拽掉了陈玄墨半截裤腰。
二十七条铁链从漩涡深处射来,链条末端的青铜钩泛着尸油特有的绿光。
墨哥...咕噜...你裤衩...胖子话没说完就被铁链缠成粽子。
陈玄墨反手扯断缠在脚踝的水草,发现根本不是植物——分明是泡发的女人长发,发梢还系着澳门赌场的筹码牌!
金光突然暗了下去,他胸口传来撕裂般的剧痛。
低头看去,北斗七星胎记正在渗出黑血,每颗星子都浮现出青铜罗盘的虚影。
最亮的那颗位突然炸开,钻出个浑身青紫的婴灵。
朔日...到了...婴灵咧开没牙的嘴,声音像指甲刮黑板。
陈玄墨这才想起背包里的供血针管早被江水冲走,手腕上的铜钱红绳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腐烂。
胖子突然发出杀猪般的惨叫,缠着他的铁链上浮现出血色符文。
陈玄墨定睛一看,那分明是阴兵账本上的抵押条款!
最末行的红手印正在膨胀,变成个满脸尸斑的胖子虚影。
拿命抵债!虚影张开血盆大口。
陈玄墨的婴灵突然尖叫着扑过去,两团灵体在江底撕咬翻滚,搅起大片腥臭的淤泥。
他趁机拔出插在靴筒里的桃木钉,却发现自己掌心浮现出同样的血色符文。
漩涡中心突然亮起盏尸油灯,林九叔的剪影正在灯下煮茶。
陈玄墨刚要游过去,右脚突然被水草缠住——那根本不是水草,而是三叔公泡胀的肠子!
肠子尽头拴着个青花瓷罐,罐口伸出只戴金表的手。
小心师父...婴灵突然传音入脑。
陈玄墨浑身剧震,金表上的日历赫然停在1997年6月30日。
瓷罐轰然炸裂,里面飘出张泛黄的b超单——胎儿背上的北斗胎记与他如出一辙!
胖子突然像条发情的海豚般扭动起来,铁链被他挣得作响:老子...老子控制不住啊!他肚脐眼喷出股银雾,在水里凝成个轮盘赌桌。
婴灵和虚影同时扑向赌桌,骰子在血水中疯狂旋转。
陈玄墨的胎记突然渗出金血,他在血色视野里看到林九叔往茶壶里倒的不是茶叶,而是青铜碎屑!茶汤泼洒处,江底沉尸纷纷爬起,军装上的731部队徽章清晰可见。
契约...成立...
婴灵突然发出成年男声,胖子的虚影被它整个吞下。
陈玄墨的太阳穴突突直跳,掌心符文像活过来的蜈蚣般往血管里钻。
他发狠咬破舌尖,血雾喷在桃木钉上,猛地刺入自己左胸!
江水突然沸腾般翻滚,二十七盏尸油灯从淤泥升起。
胖子趁机挣脱铁链,肥手从裤裆摸出个防水袋——里面居然裹着三根广式腊肠!
油脂溶进江水的刹那,所有沉尸齐刷刷转向,跳起了机械舞。
接着浪啊!胖子把腊肠当指挥棒挥舞。
陈玄墨却看见婴灵正在啃食自己的倒影,每口下去他皮肤就溃烂一片。
林九叔的茶壶突然炸裂,飞出的瓷片削掉陈玄墨一缕头发——发丝在水里扭曲成柬埔寨符文。
漩涡深处传来汽笛长鸣,鬼船撞破水幕冲来。
降头师站在船头,手中的红酒杯里泡着个微型青铜罗盘。
陈玄墨的婴灵突然僵住,瞳孔里映出林九叔给婴儿注射血清的画面。
血祭!降头师突然高喊。
陈玄墨的血管根根暴起,金血从七窍喷涌而出。
胖子情急之下把腊肠塞进他嘴里,油腥味混着雄黄酒强行压下反噬。
两人被水流卷向船底的瞬间,看见林九叔正在船舱里擦拭唐刀——刀柄上缠着的正是胖子幼时的长命锁!
鬼船底舱的青铜门轰然闭合,陈玄墨的后背撞上口槐木棺材。
腐朽的木板应声裂开条缝,三叔公的机械臂突然探出,齿轮转动的声在密闭空间里格外刺耳。
这老头阴魂不散啊!胖子抄起舱壁挂着的救生圈砸过去。
机械臂灵活地避开,指尖弹出把微型电锯,锯刃上沾着的黑血正往下滴落。
陈玄墨的胎记突然刺痛,他猛然扯开棺材盖——腐尸胸口嵌着的青铜罗盘碎片,正与他胎记的北斗纹路完美契合!
墨哥小心!胖子突然怪叫。
二十七个槐木棺材同时震颤,棺盖缝隙渗出粘稠的尸油。
陈玄墨的铜烟斗刚触到罗盘碎片,整艘鬼船突然倾斜四十五度,棺材像滑梯上的孩子般冲向他们。
最前排的棺材盖猛然掀开,泡发的日军军官尸体举着军刀跃出。
胖子被尸臭熏得干呕,顺手抓起舱底的咸鱼抵挡:尝尝顺德特产!
军刀劈在咸鱼上溅出火星,刀柄的樱花纹章里竟嵌着澳门赌场的骰子。
陈玄墨趁机将罗盘碎片按进胎记,金血顺着纹路渗入棺材。
槐木突然爆出嫩芽,枝条缠住日军尸体拖回棺内。
腐尸的军装口袋掉出本实验日志,泛黄的纸页上印着命格移植计划——实验体1997号。
这特么是你满月写真?胖子用鞋尖踢开日志,婴儿照片背面的批注让他愣住——七杀现世,香港归时。
照片边缘粘着的头发丝突然立起,在空中拼出个倒计时:距离1997年6月30日还剩99天。
所有棺材突然集体竖立,棺底伸出二十七条铁轨。
陈玄墨拽着胖子跳上最近的棺材,车轮与铁轨摩擦迸出蓝火。
最惊悚的是每具棺材都自带车窗,玻璃后闪过的竟是他们之前经历的迁坟场景。
墨哥!有乘务员!胖子突然指向车头。
穿和服的腐尸推着餐车走来,餐盘上摆着泡发的寿司和眼球布丁。
陈玄墨的罗盘突然播放《樱花谣》,磁针指向寿司里的青色饭团——扒开竟是团蠕动的蛊虫!
请用特供便当...腐尸的声带像生锈的齿轮。
胖子抄起餐车砸过去,清酒瓶炸开的瞬间,车厢顶棚垂下数百条脐带。
陈玄墨的金血溅到脐带上,那些血管般的组织突然反缠住腐尸,将它拖进通风管道。
车厢连接处突然传来汽笛声,两人冲过去时看见林九叔正在驾驶室烧纸钱。
控制台上摆着个青铜火车头模型,烟囱里冒出的竟是三叔公的魂魄!
胖子刚要开口,模型突然变形成澳门赌场的轮盘赌桌。
戌时三刻...林九叔机械地重复着,手中的怀表链子拴着胖子的长命锁。
陈玄墨突然发现驾驶镜的倒影有异——镜中的林九叔没有影子,脚边堆着二十七朵未枯萎的尸花。
槐木棺材突然集体刹车,巨大的惯性把两人甩向车头。
陈玄墨的后脑勺撞上铜铃,震耳欲聋的铃声里浮现出段记忆:自己婴儿时期被按在手术台上,林九叔正将青铜碎片植入他后颈。
墨哥!变轨了!胖子的尖叫拉回现实。
铁轨在前方分岔成阴阳双鱼图案,左轨尽头是燃烧的香港夜景,右轨没入澳门赌场的霓虹灯海。槐木棺材突然长出人脸,齐声念诵:七杀归位,龙脉断绝...
陈玄墨的胎记突然渗出金血,他在血色视野里看到铁轨下埋着成捆的炸药。
胖子已经爬上控制台,肥臀卡在仪表盘缝隙里:老子来开!他胡乱扳动操纵杆,车厢突然脱轨飞向半空。
失重感袭来的瞬间,所有棺材盖同时弹开。
陈玄墨抓住飞出的裹尸布缠住胖子,金线咒文在气流中铺成降落伞。
下方江面浮现出沙面岛的轮廓,九盏孔明灯正牵引着艘潜艇浮出水面——艇身上漆着的731编号正在褪色,露出底下1997特快的镀金字样。
抓紧!陈玄墨突然扯开胖子衣领,将青铜碎片按进他锁骨处的凹陷。
阴阳罗盘虚影在空中重组,磁勺指向潜艇了望塔——降头师正举着红酒杯朝他们致意,杯中的冰块赫然是冻结的婴灵!
潜艇锈蚀的舱门被江水冲开,陈玄墨的后腰撞上个弹药箱。
胖子举着防水手电筒乱晃,光束扫过处突然映出整面墙的骷髅徽章——每个头骨天灵盖都嵌着青铜罗盘碎片!
这他娘是义庄啊?胖子用鞋尖踢开滚到脚边的日军头盔,里面掉出块怀表。
陈玄墨捡起时浑身剧震——表链上拴着的长命锁,分明是昨夜阴兵头目手中那个!
戌时三刻...怀表突然自动报时,齿轮转动的声响惊醒了黑暗中的什么东西。
二十七具泡发的尸体从吊床上滚落,军装领章上别着的不是军衔,而是澳门赌场的筹码徽章。
陈玄墨的胎记突然渗出金血,他在血色视野里看到尸体脊椎处闪着青光。
胖子抄起消防斧劈开最近的腐尸,腐烂的胸腔里赫然缠着青铜锁链——链条末端拴着个刻泰文的铁盒!
墨哥!这玩意儿在动!胖子刚要触碰铁盒,锁链突然毒蛇般缠上他手腕。
陈玄墨甩出铜钱击打锁扣,金属相撞的脆响在舱内回荡。
铁盒弹开,里面滚出三枚眼珠大小的骰子,点数正在自动重组。
腐尸们突然集体抽搐,筹码徽章射出血光在舱顶拼出八卦阵。
陈玄墨拽着胖子滚到轮机舱,后背贴上冰凉的铁壁——那根本不是金属,而是整面墙的青铜长命锁,每个锁眼都插着半截香!
天地银行...胖子念出锁身上的刻字,肥指突然被锁眼吸住。
陈玄墨的罗盘突然播放起《何日君再来》,磁针指向胖子流血的指尖。
金血滴入锁眼的刹那,整面墙的长命锁开始合唱童谣:摇啊摇,摇到奈何桥...
轮机突然轰鸣启动,潜艇朝着香港方向疾驰。
陈玄墨踹开通风管盖板,腐臭的江风里混着尸花香。胖子突然指着观察窗尖叫:阴兵!水里有阴兵!
泛着磷光的江底,穿中山装的阴兵正列队行走。
最前排的士兵突然仰头,腐烂的面容让陈玄墨如坠冰窟——那竟是二十年前失踪的卖叉烧老王!
老王手中的算盘突然崩散,算珠浮出水面拼出九七抵押的血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