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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95章 百鬼唢呐(2 / 2)

戌时三刻...他盯着腕表喃喃自语,表盘玻璃不知何时裂出了蛛网纹。

祠堂角落的座钟突然疯狂倒转,生锈的齿轮崩飞砸在棺材板上。

让开让开!胖子扛着箩筐撞开门,上百个粗瓷碗在筐里叮当作响。

陈玄墨掀开蒙布一看,各色米粒混着高粱、玉米甚至地瓜干,最上头还摞着三根蔫巴巴的广式腊肠。

张寡妇非塞给我这个...胖子抹了把汗,说是她儿子从广州捎回来的...

话音未落,离得最近的饿鬼突然伸长脖子,腐烂的鼻子抽动着转向腊肠方向。

陈玄墨抄起铁锅架在香炉上,朱砂混着百家米倒进去翻炒。

米香混着血腥味在祠堂里弥漫,饿鬼们发出饥渴的嘶吼,指甲在青砖上刮出刺耳的声响。

接着!他把炒得发红的血米饭抛向空中。

饿鬼群瞬间炸开,几十只枯手在空中乱抓,米粒落在鬼身上烫出焦黑的窟窿。

胖子趁机点燃那串腊肠往门外一扔:请你丫吃烧烤!

惊人的一幕发生了——原本扑向血米饭的饿鬼齐刷刷转向,争抢那几根油光发亮的腊肠。

有个饿鬼甚至把自己的胳膊撕下来当柴火,架着腊肠在鬼火上来回翻烤。

肠粉比命重要吗?!胖子扒着门框看得目瞪口呆。

陈玄墨突然拽着他往供桌下一滚,三道黑影擦着头皮掠过——竟是三个穿纱笼的南洋女鬼,发间别着的尸花正往下滴着黑血。

最年长的女鬼突然张口,喉咙里传出降头师沙哑的笑声:陈家的童子血...够养九十九盏尸灯了...她指尖弹出一串磷火,供桌上的族谱轰然起火。

陈玄墨抓起胖子背包里的矿泉水往血米饭上一浇,蒸汽瞬间凝成小翠的虚影。

女鬼们发出凄厉的尖叫,纱笼被看不见的利刃撕成碎片。

胖子突然指着她们光裸的后背大叫:纹身!和老板密室墙上的阵图一模一样!

祠堂外突然传来此起彼伏的鸡鸣,东方泛起鱼肚白。

陈玄墨趁机将最后一把血米饭撒向女鬼,米粒嵌进她们脊椎上的纹身,爆出串串火星。

当第一缕阳光射进门缝时,地上只剩三滩冒着泡的尸油。

这算...熬过去了?胖子瘫坐在棺材盖上,手里还攥着半根烤焦的腊肠。

陈玄墨却盯着尸油里浮动的铜片——那是昨夜阴兵符灰里的南洋风铃碎片,此刻正拼出半个澳门赌场的标志。

祠堂外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,两人对视一眼,同时翻身躲到祖宗牌位后面。

门吱呀一声被推开,月光将一道熟悉的身影投在地上——那人弯腰捡起风铃碎片,腕表反射的冷光照亮了林九叔苍白的脸。

祠堂门缝漏进的晨光里,林九叔腕表的反光突然暗了下去。

胖子刚要探头,被陈玄墨死死按住肩膀——月光偏移的刹那,他们分明看见林九叔的影子里多出个戴纱笼的女人轮廓。

叮——

林九叔手中的风铃碎片突然发出刺耳鸣响,碎片边缘的爪哇文像活过来的蜈蚣般扭动。

他猛地将碎片按进香炉灰里,火星子炸开三寸高。

别动。陈玄墨用气声警告,胖子后颈的汗毛已经竖了起来——二十七个祖宗牌位正在供桌上微微震颤,最末尾那个刻着陈门林氏的牌位突然裂开条细缝。

林九叔突然转身朝他们的藏身处走来,布鞋底碾过青砖发出令人牙酸的声响。

胖子死死捂住嘴,后腰硌在棺材钉上的剧痛让他眼泪直打转。

咔嚓!

供桌下的老鼠夹突然弹起,陈玄墨拽着胖子滚出藏身处的瞬间,三盏尸油灯从梁上砸落。

燃烧的灯油在地上画出个诡异的笑脸,林九叔的布鞋堪堪停在火线边缘。

墨哥看灯芯!胖子突然怪叫。

跳动的火苗里竟裹着半截蜈蚣干尸,烧焦的甲壳上分明刻着泰文二字。

陈玄墨抄起铜烟斗往火堆里一搅,爆开的火星在墙面映出个巨大的字符。

林九叔突然剧烈咳嗽起来,指缝间漏出的血珠坠地即成黑烟。

供桌上的族谱无风自动,泛黄的纸页间突然伸出只青灰色的手——那手指甲上还沾着胖子昨晚蹭上去的叉烧酱!

接着!陈玄墨把铜烟斗抛给胖子,自己抽出缠在腰间的裹尸布。

布料展开的刹那,金线绣的《往生咒》突然倒流,变成血管般的猩红色纹路。

胖子抡圆了烟斗砸向鬼手,铜管与骨节相撞发出金铁交鸣之声。

烟嘴突然喷出股青烟,在半空凝成个穿中山装的虚影——竟是昨夜阴兵头目的模样!

戌时三刻...虚影机械地重复着,手中的怀表链子突然缠住鬼手。

胖子趁机把腊肠塞进烟锅,一声腾起的油烟里混着诡异的肉香。

鬼手突然痉挛般蜷缩,族谱页面上浮出张女人的脸——蛾眉凤目,额间点着朱砂,发间别着的尸花与南洋女鬼头饰一模一样!

陈玄墨的胎记突然灼痛,他猛然扯开衣襟,北斗七星纹路正在渗出黑血。

是降头师的共生咒!林九叔突然开口,声音却变成了男女混响的怪调。

他反手拍向自己天灵盖,七窍中钻出的黑发瞬间缠住房梁。

胖子抄起供桌上的烛台砸过去,铜器穿过黑发竟发出砍在皮革上的闷响。

陈玄墨突然注意到林九叔的布鞋——鞋底沾着的根本不是坟土,而是澳门赌场特有的金箔纸!

墨哥!房梁!

胖子的尖叫让陈玄墨抬头,只见二十七个牌位不知何时组成了个倒悬的八卦阵。

阵眼处的陈门林氏牌位裂成两半,露出里面嗡嗡作响的青铜罗盘零件。

接着这个!林九叔突然甩出个油纸包,胖子接住的瞬间被烫得直跳脚——打开竟是三根冒着热气的广式腊肠!

浓郁的肉香引得房梁上的黑发疯狂扭动,陈玄墨趁机将裹尸布甩向八卦阵。

金线咒文触到牌位的刹那,整个祠堂突然响起震耳欲聋的诵经声。

三个南洋女鬼的虚影从地砖缝里钻出,纱笼上绣的九头蛇图案与老板密室墙上的阵图完美重合。

小心灯油!

陈玄墨的警告晚了一步,最年轻的女鬼突然炸成漫天磷火。

胖子手里的腊肠瞬间碳化,飞溅的油星子在墙面烧出丁丑年亥月的字样——那正是香港回归的日期!

林九叔突然发出非人的嘶吼,缠在梁上的黑发根根直立如钢针。

供桌下的老鼠夹弹起,夹住的竟是个刻着泰文的青铜铃铛。

陈玄墨抄起铃铛摇响的瞬间,所有牌位齐刷刷转向澳门方向。

去沙面岛...十三号码头...林九叔的瞳孔突然恢复正常,嘴角溢出的黑血在青砖上画出个锚形符号。

胖子刚要追问,窗外突然射进三道红光——竟是三盏孔明灯,灯罩上赫然写着阴阳墟!

孔明灯的血色光芒将祠堂照得如同炼狱,林九叔突然抓住陈玄墨的手腕,指甲深深掐进北斗胎记:快走!灯油要炸了!

话音未落,供桌上三盏尸油灯突然爆燃。

胖子刚要转身,脚下青砖突然裂开,二十七个腐尸破土而出,腐烂的指骨抓住他脚踝就往地缝里拖。

你大爷的!胖子抄起祖宗牌位砸向腐尸天灵盖,飞溅的脑浆里竟混着青铜碎屑。

陈玄墨扯开裹尸布缠住房梁,金线咒文勒进腐尸脖颈时发出烙铁烫肉的声。

咯咯咯...

南洋女鬼的尖笑从地底传来,最靠近的腐尸突然张嘴,喉咙里钻出条九头蛇纹身的舌头。

陈玄墨的铜烟斗砸过去,蛇信子卷住烟管猛地一拽——

青铜烟嘴突然弹开,七颗浸泡过雄黄酒的糯米飞射而出。

被击中的腐尸浑身抽搐,后背鼓起个大包,地爆出个浑身青紫的婴儿!

墨哥!这他娘是...胖子话音卡在喉咙里,那婴儿突然睁开全黑的眼睛。

陈玄墨的胎记骤然发烫,祠堂里二十七口棺材同时炸开。

无数婴灵像潮水般涌出,最瘦小的那个突然跃上胖子后背。

陈玄墨刚要甩出铜钱,却见胖子眼白翻起,双腿诡异地反折到背后,跳起了傩戏里的禹步。

天地玄黄,北斗引路!胖子的声音变成男女混响,肥硕的身躯灵活地踏过七具棺材。

每步落下,棺木就渗出黑血,在地面汇成北斗七星图案。

三个南洋女鬼从地缝钻出,纱笼上的九头蛇纹路突然活了过来。

陈玄墨扯断供桌帷幔缠住蛇头,布料上的经幡经文竟开始倒流。最年长的女鬼突然尖啸,声波震得梁上灰尘簌簌而落。

戌时三刻...

林九叔突然机械地重复着,手中的青铜铃铛疯狂摇动。

胖子应声跃上主棺,反手扯开寿衣露出肚皮——上面赫然浮现与陈玄墨一模一样的北斗胎记!

主棺盖板轰然炸裂,半块青铜罗盘冲天而起。

陈玄墨的胎记突然渗出金血,罗盘指针疯转着指向胖子肚脐。

附身的婴灵发出啼哭,二十七个腐尸齐刷刷跪倒在地。

就是现在!林九叔喷出口黑血,血雾在空中凝成敕令符。

陈玄墨咬破舌尖,混合金血的唾沫星子喷在罗盘上。阴阳双鱼纹路突然浮空,将三个南洋女鬼吸入盘中。

胖子轰然倒地,后脖颈鼓起个婴儿形状的包块。

陈玄墨掀开他衣领,发现皮肤下有条蜈蚣状的金线正在游走——正是裹尸布上倒流的《往生咒》!

墨...墨哥...胖子虚弱地指着房梁。

陈玄墨抬头望去,阴阳双鱼正在吞噬最后一丝鬼气,鱼眼处却浮现出澳门葡京酒店的霓虹倒影。

林九叔突然栽倒在地,袖口滑出半张烧焦的船票。

陈玄墨捡起一看,泛黄的票面上印着咸水渡-1997特等舱,登船日期正是香港回归前夜。

祠堂外突然传来引擎轰鸣,两人冲到窗边,只见三盏孔明灯正牵引着艘鬼船驶向珠江口。

甲板上的降头师举起红酒杯,杯中浮着的半截铜烟斗突然指向陈玄墨胸口。

收好这个。林九叔不知何时醒来,将个油纸包塞进胖子怀里。

里面是七枚刻着泰文的青铜长命锁,锁眼正在渗出黑血——正是之前在古董店地窖见过的样式!

陈玄墨突然按住太阳穴,昨夜阴兵账本上的红手印在脑海闪现。

那些婴儿脚印的排列方式,竟与胖子刚踏出的北斗七星阵完全一致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