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1章 机括(2 / 2)

陈玄墨冲出暗道时,月光正好照在三叔公那张扭曲的脸上。

老人举着菜刀堵在祠堂门口,瞳孔泛着不正常的青灰色,看起来十分吓人。

“三叔公?”胖子揉着摔疼的屁股刚要上前,陈玄墨突然按住他的肩膀。

胎记传来灼烧般的刺痛,他看见老人脖颈后爬着一条蜈蚣状的黑气,那股邪气让人不寒而栗。

“二十年前……九叔他……不是自愿的……”三叔公突然僵住,菜刀“当啷”一声落地。

他喉咙里挤出破碎的呜咽声,指尖在地面抓出了最后一道血痕——那是个未完成的“虎”字。

远处传来一声鸡啼,三叔公浑身抽搐着倒下。

陈玄墨的指尖刚触到三叔公后颈那朵菊花纹章,尸体的眼皮就像被电击了一样,剧烈抖动起来。

五帝钱“当啷”一声被弹飞,胖子吓得连滚带爬地躲到供桌后面,大喊着:“诈尸了诈尸了!”

“这不是普通尸变。”

陈玄墨的阴阳眼刺痛得让他几乎睁不开眼,他勉强看见三叔公的七窍正渗出黑雾,那黑雾迅速凝成蜈蚣形状,张牙舞爪地扑向他,“胖子,祠堂东南角的糯米坛!快!”

“得令!”胖子一个滑铲,差点把神龛给撞翻了,但他还是眼疾手快地抄起青花瓷坛,猛地泼向尸体。

白花花的糯米像雨点般砸在尸体上,发出“滋滋”的声响,就像是热油浇在铁板上一样。

黑雾蜈蚣突然调头,獠牙直取陈玄墨那发光的胎记。

“叮!”千钧一发之际,陈玄墨甩出怀表挡在胸前。

表链就像活蛇一样缠住了蜈蚣,毒针上的“731”刻痕突然泛红,闪烁着诡异的光芒。

蜈蚣发出婴儿啼哭般的惨叫,化作一缕青烟,钻进了怀表的缝隙里。

祠堂瞬间陷入死寂,只有胖子举着空坛子,呆若木鸡地站在那里:“这破表现在改行收破烂了?连蜈蚣都收?”

陈玄墨颤抖着捡起怀表,玻璃表盘内竟然多了条游动的黑线,就像是一条活生生的小蛇。

他忽然想起地宫照片背面的“命格嫁接”四个朱砂字,后背瞬间被冷汗浸透——这怀表在吸收邪祟!

“墨哥快看!”胖子突然指着房梁,怪叫起来。

月光透过瓦缝漏进来,在青砖地上投出北斗七星的银色光斑。

陈玄墨抬起手腕,胎记上的七星纹路竟与地上的光斑逐渐重合。

“这是……六榕寺塔的方位!”他摸出罗盘碎片,残缺的指针突然疯狂旋转起来,就像是被什么力量牵引着一样。

祠堂外忽然阴风大作,纸钱如雪片般拍打着雕花木门,隐约传来铁链拖地的声响,让人毛骨悚然。

胖子抄起供桌上的铜烛台,声音发抖地说:“要不咱们先撤?我总感觉要出大事!”

话音未落,三叔公的尸体突然直挺挺地立了起来。

陈玄墨眼疾手快,甩出五帝钱,铜钱“噗噗”地嵌入尸体的关节要穴。

借着月光,他清楚地看见尸身血管里流淌的不是血,而是墨绿色的粘稠液体,就像是什么化学实验品一样。

“这不是三叔公!”陈玄墨扯开尸体的衣襟,胸口赫然缝着一张人皮,“人皮傀儡!”

胖子凑近细看,突然倒退三步,撞翻了香炉:“这……这是我三姑奶奶的胎记!”

灰烬飞扬中,人皮上暗红色的鲤鱼纹路清晰可见——那正是胖子家族女性特有的印记。

祠堂大门“轰”地被阴风撞开,纸钱洪流裹着腐臭味涌入。

陈玄墨拽着胖子滚到祖宗牌位后,只见九个戴防毒面具的日军尸兵列队踏入。

他们刺刀上挑着的灯笼,分明是用人面菇制成的,散发着幽幽的绿光。

“他奶奶的,阴兵借道还带生化部队?”胖子牙齿打颤,手里的烛台都快捏变形了。

陈玄墨突然按住他的肩膀:“看领头的佩刀!”

刀鞘上褪色的樱花纹章,竟与三叔公后颈的菊花纹章如出一辙。

领队尸兵突然转向牌位方向,防毒面具的眼洞泛着幽绿磷火,让人不寒而栗。

“跑!”陈玄墨抓起香炉砸向尸兵,拉着胖子冲向侧门。

香灰漫天飞扬,尸兵们的关节发出生锈齿轮般的“咔咔”声,动作却快得惊人。

胖子惨叫一声,裤腿被刺刀划出一道血口。

两人跌跌撞撞冲进后院,陈玄墨突然刹住脚步——古井边站着个穿白大褂的虚影,正在往井里倾倒墨绿色液体。

那画面与地宫照片中的日军实验场景完美重合,就像是一幕重现的噩梦。

“这边!”胖子掀开地窖木板。

两人刚滚进地窖,头顶就传来刺刀戳地的闷响。

陈玄墨摸出怀表,发现吸附的黑线正在表盘上勾勒出六榕寺塔的轮廓,就像是一幅地图一样。

“墨哥,这箱子上有字!”胖子用手机照亮角落的铁皮箱。

箱盖用日文写着“实验体1997号”,封条上的日期正是陈玄墨出生那年!

陈玄墨的手刚碰到封条,胎记突然灼痛难忍,就像是被火烧了一样。

箱内传出“咚咚”的心跳声,混杂着婴儿啼哭与金属摩擦的诡异声响,让人心惊胆战。

胖子抄起撬棍的手直哆嗦:“开……开不开?”

“等等!”陈玄墨突然按住撬棍。

他听见井口方向传来黏腻的爬行声,仿佛有无数湿滑的触手在石板上蠕动。

怀表玻璃突然炸裂,黑线如毒蛇窜出,在墙上投射出六榕寺塔的倒影。

塔影中隐约可见九盏青铜灯,灯油里浸泡的竟然是缩小的人体器官!

陈玄墨猛然想起地宫古籍中“命灯续油”的记载,胃部一阵翻腾——那些灯油恐怕是用活人提炼的!

“砰!”地窖木板突然被刺刀劈开。

领队尸兵的头盔缝隙里钻出人面菇菌丝,刀尖直指铁皮箱。

陈玄墨当机立断,踹翻油灯,火焰顺着菌丝瞬间蔓延成火墙,将尸兵们阻隔在外。

“跳井!”他拽着吓傻的胖子冲向古井。

井水冰冷刺骨,陈玄墨在入水瞬间看见井壁刻满“七杀镇此”的咒文,闪烁着幽幽的光芒。

怀表在他掌心发烫,1997的刻痕突然亮起血光,就像是一个神秘的信号。

当两人湿漉漉地爬出井口时,祠堂方向已燃起冲天大火。

陈玄墨望着火光中扭曲的尸兵剪影,突然发现自己的倒影没有胎记。

他摸了摸发烫的手腕,那里竟然浮现出青铜罗盘的完整纹路,就像是一个神秘的印记。

胖子突然指着东南方怪叫起来:“墨哥快看!”

六榕寺塔尖的铜铃无风自鸣,铃声与陈玄墨怀表的滴答声完美合拍,就像是一首诡异的交响乐。

夜色中,九盏孔明灯正从塔顶升起,灯罩上赫然画着菊花纹章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