晨光透过安全屋的通风口照进来,在地面投下细碎的光斑。周肆靠在墙角,手里攥着玛尼石,一夜没合眼,眼底泛着淡淡的红,风马蜷在脚边,呼吸均匀,偶尔蹭蹭他的裤腿。
他没法睡。昨夜炸毁监听站的兴奋还没褪去,心里又悬着桩事。黑袍香主的消息和联盟的情报。万一两边信息对不上,任霄的下落又会变成一团迷雾,这种不确定感让他坐立难安。
指尖的菌丝无意识地缠上裤脚,又松开。任振国自爆前的画面突然撞进脑海,如山一般令人心安的背影里:“周肆!别报仇!好好活着!找到霄霄…… 让她好好长大,别像我一样,连自己爱的人都护不住!”
那时候的爆炸火光,和昨夜监听站的火焰重叠在一起。
周肆闭上眼,又想起周岚,在蓝水晶里的意识消散前,她的声音带着母亲的遗憾:“拜托你,一定要找到霄霄,保护好她,别让她像我一样,连告别都没机会……”
别像我一样!
夫妻俩在临别之际的遗言里,都是对人生的悔恨以及对女儿满满的爱意和期待。人只有在失去的时候,才会知道什么才是最重要的。他已经没有家人了,任霄是唯一的,还在这个世界上的,他必须用尽力气保护好的家人!
玛尼石的温度和索尔锤项链的凉意交织,周肆握紧拳头,菌丝在掌心盘旋又收敛。不管情报会不会冲突,他都必须找到任霄,这是他对任叔夫妻俩的承诺。
“咔嗒。” 安全屋的暗门传来轻微响动,周肆瞬间睁眼,手摸向腰间的脉冲手枪。风马也醒了,竖起耳朵,琥珀色的眼睛盯着暗门方向。
门被推开,陈默走了进来,身上沾着雪粒,布袍下摆还有些泥污,显然是刚从外面跑回来。他手里攥着张折叠的菌纤维纸,脸上带着疲惫,却难掩眼里的郑重。
“没惊动任何人吧?” 周肆问,收回手,菌丝悄悄退回袖口。陈默摇摇头,把纸递过来,又从怀里掏出个陶壶,倒了杯热水:“刚在城西布了假线索,鬣狗帮的人应该会往北边追,阿尔巴人暂时查不到联盟头上。”
周肆接过纸,展开。上面用炭笔写着密密麻麻的字,字迹潦草却清晰:护送队由阿尔巴王国军第七精锐小队带队,配三辆装甲车,还有十名鬣狗帮佣兵,五天前已经离开逻些,往洛赫兰基地去了。
“洛赫兰基地?” 周肆的声音有些发紧,他听过这个名字,任叔以前说过那是阿尔巴人在极北冻土的桥头堡,守卫比逻些的中转站严十倍。
陈默点点头,靠在储物箱上,揉了揉眉心:“是洛赫兰战区唯一的阿尔巴基地,连接着极北冻土的峡湾之地,诺斯人的祖地,易守难攻。我们破译的信号里提到,凌霄花被单独关在运输车里,有专人看守。”
周肆的心跳漏了一拍,指尖捏着纸的边缘,微微发白。精锐小队加鬣狗帮佣兵,还有在这个末日里堪称战力天花板的装甲车,这护送力量比他想象中还强。
他抬头看向陈默:“你们还查到别的吗?比如基地里的布防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