火焰灼烧皮肉、脂肪和骨骼的剧痛,让丧尸李大爷发出了绝非人类所能发出的、凄厉到极致的恐怖嚎叫,他开始更加疯狂地挣扎扭动。
但李大妈,用她那早已超越生命极限的意志力,如同世界上最坚固、最无情的铁箍,死死地锁住了他,将他牢牢地、紧紧地固定在自己怀中,一同迎接这最终的净化。
橘红色的烈焰迅速吞噬了这对苦命老人的身影,他们在火中痛苦地扭动、翻滚,最终,所有的动作渐渐停止,只剩下两具焦黑的轮廓,依旧保持着紧紧相拥的姿态,轰然倒地,再也无法分开。
整个过程,从开始到结束,快得如同电光石火,让人根本来不及做出任何有效的反应或干预。
街道上,陷入了一种比之前任何时刻都要深沉、都要压抑的死寂。
只有火焰燃烧有机物时发出的轻微“噼啪”声,以及随之迅速在空气中弥漫开来的、混合了焦糊味、烤肉恶臭和某种难以言喻的、深入骨髓的悲怆气息。
一种无声的、却足以撼动灵魂的强烈震撼,如同无边无际的黑色潮水,瞬间淹没了在场的每一个人,让空气都变得粘稠沉重,难以呼吸。
刘海文和那些从锦悦小区拼死逃出来的幸存者们,早已是泪流满面,泣不成声。
有人双手捂着脸,蹲在地上,肩膀剧烈地耸动着,发出压抑到极致的呜咽;
有人背过身去,额头抵着冰冷粗糙的墙壁,身体不住地颤抖;
还有人则双目赤红,像是失去了理智,无意识地、一遍又一遍地用拳头捶打着身旁一切坚硬的物体,直到指关节皮开肉绽,渗出鲜红的血迹,却仿佛感觉不到疼痛。
小丫死死咬着自己的下嘴唇,力道之大,甚至尝到了一丝腥甜的铁锈味,他猛地别过头去,看向窗外漆黑的废墟,眼圈通红,不愿也不敢再去看那街心惨烈的景象。
迟沐深深地、缓慢地吸入一口冰冷彻骨的空气,强行压制住胸腔里翻江倒海般的剧烈情绪,但他握着刀柄的手指,却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着。
木沐深深地低下了头,长长的刘海遮住了她的眼睛,她默默地将那把已经被她擦拭得锃亮如新的匕首,悄无声息地插回了腰间的刀鞘,那小小的、单薄的背影在车厢的阴影里,显得格外孤寂和无助。
刘富贵更是用尽全身力气紧紧抱着怀里的孙子,布满深深皱纹的老脸上早已是涕泪纵横,他整个人都在无法控制地颤抖,仿佛一瞬间又苍老了十岁。
系统猫把毛茸茸的小脑袋深深地、用力地埋进苏宁宁的怀里,只留下一小撮颤抖的绒毛在外面,它的声音闷闷的,带着明显的鼻音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哽咽
“喵的……本喵……本喵都有点……看不下去……太惨了……”
苏宁宁站在原地,如同一尊凝固的雕像,一动不动。
她面无表情,目光幽深地注视着街心那团从猛烈燃烧逐渐变为缓慢阴燃、最终只剩下零星火苗的焦黑之物,注视着那两具至死都保持着拥抱姿态、几乎无法分辨彼此的蜷缩轮廓。
她的眼神深不见底,仿佛有来自极北之地的、最酷烈的暴风雪在其中无声地汇聚、盘旋、酝酿,随时可能席卷而出,毁灭一切。
突然,她轻轻地笑了一声。
那笑声很轻,很淡,几乎微不可闻,飘散在带着焦糊味的空气里。
然而,这笑声中却裹挟着一种让人瞬间头皮发麻、脊背窜起一股寒气的冰冷意味,仿佛能冻结血液。
她抬起手,动作甚至可以说得上有些温柔,轻轻抚摸了一下系统猫因为极度紧张和悲伤而彻底炸开、蓬松得像个小毛球的后颈皮毛,语气听起来平静得近乎诡异,带着点漫不经心的调侃,却又字字冰冷