引擎低沉地轰鸣起来,车辆笨拙却迅速地调头,轮胎碾过碎石,扬起一片尘土。
“宁姐,”迟沐透过车窗,望向后方逐渐远去的车队,声音有些发紧,“那个齐先生……到底是什么人?”
“什么人?”
苏宁宁嗤笑一声,撇了撇嘴
“一个披着华尔街精英皮的‘笑面阎罗’呗!他那套温文尔雅,就是涂了糖霜的毒药,谁信谁傻帽儿!”
她顿了一下,眼神里闪过一丝玩味
“我其实更好奇的是他车上那个小姑娘。”
“小姑娘?”小丫疑惑地重复。
“嗯,”
苏宁宁眼神里掠过一丝审视
“安安静静的画着画,好像外面天塌了都跟她没关系。这世道,能这么‘专心’的孩子,可不简单。”
车厢里一时陷入沉默,只有引擎平稳的轰鸣和车轮压过碎石的声响。
变异白貂秃秃从角落钻出来,百无聊赖地舔了舔自己焦黑的尾巴尖,又缩回小丫腿边打盹。
车顶的吱吱舒展着藤蔓,在微风中轻轻摇曳。
雪饼安静地梳理着羽毛,偶尔偏头看看窗外。
连刘春和也放松下来,靠在爷爷身边,小手无意识地摆弄着衣角。
刘富贵轻轻拍了拍孙子的背,目光却始终警惕地留意着车外。
经历过生死考验的老人早已养成习惯,即便在相对安全的时刻也不敢完全放松。
他注意到宁宁虽然语气轻松,但视线始终没有离开过后视镜。
“这条路还算平整,”迟沐握着方向盘,声音平稳,“照这个速度,天黑前能到下一个落脚点。”
“嗯,”苏宁宁应了一声,突然轻笑,“说起来,刚才那场面,像不像末世前的那种高端商务会谈?就是缺了杯咖啡,多了点生死攸关的紧张感。”
小丫忍不住笑出声:“宁姐,哪有商务会谈会让人想随时拔枪的?”
“现在不就是了?”苏宁宁挑眉,“只不过谈的不是生意,是性命。”
卡车继续平稳前行,夕阳将驾驶室染成暖金色。虽然暂时没有迫在眉睫的危险,但每个人都保持着适当的警觉,享受着这难得的平静时刻。
“总之,”苏宁宁最后总结道,“今晚守夜的人加倍,我总觉得,这事儿没完。”
卡车沿着蜿蜒的盘山公路持续行驶了大半天,窗外的景色逐渐从破败的城镇废墟转变为郁郁葱葱的山林。越往山上开,路面上的废弃车辆和游荡的丧尸越发稀少,只有偶尔几具风化的骸骨提示着这里也曾经历过那场灾难。
迟沐,前面那块平地看起来不错。苏宁宁揉了揉发酸的腰,咱们就在那歇脚吧。我这老腰再坐下去,怕是要跟我闹分家了。
车子缓缓停在一片相对开阔的林间空地,四周被高大的松树环绕,夕阳透过枝叶洒下斑驳的光影。
苏宁宁推开车门,深深吸了一口气,意外地挑眉:嘿,这山上空气倒是清新,总算不用闻那些腐烂的臭味了。
她伸展着僵硬的四肢,朝正在下车的刘富贵喊道:刘老头,多捡点柴火,今晚咱们好好吃一顿,这些天尽啃干粮,嘴里都快淡出鸟来了。
好嘞宁姑娘!刘富贵脸上露出久违的笑意,春和,来帮爷爷一起捡柴火。小男孩安静地点点头,乖巧地跟在爷爷身后。
来,尾巴竖得老高,最好是红烧肉,糖醋排骨也行!再不吃点像样的,本喵的毛都要失去光泽了!
嗷!!秃秃紧接着窜出来,围在苏宁宁脚边打转,焦黑的尾巴尖兴奋地抖动着。
吱!!吱吱的藤蔓从车顶的花盆里兴奋地挥舞着,叶片沙沙作响。
啾!!雪 饼扑棱着翅膀落在苏宁宁肩头,用喙轻轻啄她的衣领,似乎在催促着什么。
苏宁宁看着这群兴奋过度的,无奈地扶额:我说,你们几个加在一起,是不是都凑不出一个完整的脑子?她扫视一圈正在忙碌的众人,忍不住自嘲:咱们这队伍可真是齐全,老弱病残孕都占全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