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一定是有意进来的。”姜小葵站起身，“可能是被吸进来的。这阵子松动，规则外泄，有些流浪修士路过东荒洲，会被当成‘应试者’拖进来。”
“那他们现在在哪？”阿拾四下张望。
“死了。”陈石指着不远处一块焦石，“你看那堆骨头，只剩半边，另一边融化了。是被阵气反噬的。”
阿拾吐了口气：“这么狠？那咱们还往前？”
“来都来了。”姜小葵看了他一眼，“你刚才不是说要自己开灶？”
“我是说吃饭，不是送死。”他嘟囔。
“放心。”她笑了笑，“我们不破阵，我们借阵。”
“借？”陈石皱眉。
“它想吃‘应试’，我们就偏不考。”她说，“我们当一回捡垃圾的，专挑它不要的残渣吃。”
阿拾眼睛一亮：“你是说——用它的漏洞，干它的活？”
“聪明。”她点头，“它越想拦，就越露破绽。我们顺着破绽走，它反而没法判我们违规。”
陈石沉默片刻：“风险很大。一旦它识别出我们在利用规则，会立刻升级禁制。”
“那就别让它识破。”姜小葵走向法阵边缘，手指轻触地面符文，“我们装作误入的散修，动作慢点，别太整齐。”
“还得吵。”阿拾嘿嘿一笑，“我擅长这个。”
“你负责制造混乱。”她说，“喊话、摔锅铲、假装迷路，总之别像个修行者。”
“明白。”他立刻清嗓子，“哎哟这啥地方？谁家灶台炸了？糊味这么大！”
陈石嘴角抽了下。
姜小葵忍住笑：“陈石，你装受伤，走路一瘸一拐，刀拖在地上。”
“我没事装啥伤？”他瞪眼。
“显得我们弱啊。”阿拾插嘴，“越惨越安全。你看乞丐讨饭，哪个穿新鞋的能要到钱？”
陈石冷脸：“我不是乞丐。”
“你现在是了。”姜小葵拍拍他肩膀，“为了活命，忍忍。”
三人调整状态。阿拾故意把锅铲磕在地上，发出哐当一声；陈石把刀刃朝下拖行，划出长长一道白痕；姜小葵解开手腕布条，让血自然滴落。
他们一步步靠近法阵中心。
黑气旋转的速度似乎慢了些。
离阵心还有十步时，地面突然传来震动。
一道裂痕从三人脚下分开，直指中心。裂口深处，泛起幽蓝光芒。
“它动了。”陈石低声。
“别停。”姜小葵说，“继续走，当没看见。”
阿拾立刻嚷起来：“哎哟地塌啦！快跑啊！”
他一边喊一边往前冲，锅铲甩在背后，差点绊倒自己。
陈石咬牙跟上，故意踉跄了一下。
姜小葵走在最后，目光扫过裂痕边缘。她发现蓝光里浮着几个字，一闪即逝。
她看清了。
是“契名未销”。
她心头一震。
原来阿拾刚才那一声“阿拾在此”，不只是喊出来那么简单。那是他在灶火十年留下的烙印，是这方天地默认的通行凭证。
她加快脚步。
三人跨过裂痕，终于站到法阵中心外围。
黑气就在眼前，旋转中隐约能看到里面锁着一物——半截断剑，通体漆黑，剑柄上缠着褪色红绳。
“那就是核心？”阿拾小声问。
姜小葵没回答。
她盯着那截断剑，右眼尾朱砂痣突然一阵灼热。
她抬起手，正要往前探。
阿拾却突然大叫一声：“不好！我锅铲呢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