姜小葵贴着岩壁往下出溜，战甲刚成形就压得肩膀一沉。她没停，脚尖在石棱上一点，顺势把身体甩正，另一只手摸到金线末端，确认绑得结实。
底下那块平地总算看清了，灰白石面裂了几道缝，像是干透的河床。她落地时膝盖微弯，震得牙根发酸，但人站住了。
“我到了。”她仰头喊，“一个一个下，别一起松手。”
阿拾趴在台子边往下瞅：“你这落地姿势挺帅，就是屁股歪了点。”
“你要能做得更好，现在就可以跳。”陈石把他往边上一推，“我先来。”
刀插进腰带，他抓住金线开始下滑。动作比刚才稳多了，可能是有了前车之鉴。快到底时他忽然一顿，抬头看向石厅上方。
“怎么了？”姜小葵问。
“上面那石板……动了一下。”陈石眯眼，“不是风。”
“别管它。”姜小葵盯着地面纹路，“我们下来就是为了不碰那些机关。只要不往上撞，它落不下来。”
阿拾在上面嘀咕：“你们俩能不能快点，我一个人在上面怪瘆的。这地方连个鬼影都没有，安静得像菜市场打烊后。”
“那你唱个曲儿解闷。”陈石落地，拍了拍裤腿上的灰。
“唱可以，饭也得管。”阿拾深吸一口气，双手抓线，“我来了——”
他闭眼往下跳，半空中翻了个身，差点脸着地。好在金线拉住，晃悠两下才站稳。
“滚下来跟炖肉出锅似的。”陈石说。
“你懂什么，这叫战术翻滚。”阿拾拍拍胸脯，“防摔又防偷袭，天机阁秘传十八式里的第七招。”
姜小葵没接话，蹲下来看地面。那些裂缝不是乱长的，边缘有细痕，一圈圈围成环形，和铜片背面的纹路一样。她把铜片按在地上，纹路对齐的一瞬，整块石头嗡了一声。
“找到了。”她说。
三人顺着纹路走，绕到石面北侧，岩体里嵌着一道门。石门不高，顶多七尺，四边刻满符文，密密麻麻叠了好几层。有些字她认识，是古天机语里的“封”“禁”“止”，还有一些完全没见过，笔画弯得像蚯蚓打结。
“这门长得有点敷衍。”阿拾凑近看，“连个把手都没有，难不成靠意念推开？”
“你试试用意念骂它两声。”陈石退后半步，“说不定听见‘祖师奶奶’就开了。”
姜小葵伸手摸门框，指尖刚触到符文，右眼尾的朱砂痣猛地一烫。金色符文从皮肤下涌出来，在手臂上汇成一条线，直通向铜片。
“有反应。”她低声说，“它认我。”
“那你赶紧让它开门啊。”阿拾搓手，“我都闻到宝物的气息了，香得很。”
“急什么。”陈石盯着门缝，“这种地方，开得越容易，死得越快。”
姜小葵没动。她在等体内的感觉，等那股从血脉里冒出来的熟悉感。小时候翻老药柜，打开最底层抽屉时也是这样，手还没碰到锁，心里就知道里面有什么。
她把铜片贴上门心。纹路对接的瞬间，一部分符文亮了起来，泛着淡金光。但只亮了一圈就灭了。
“不够。”她说，“还差什么。”
“血？”陈石提醒，“上次进天机塔，不就是用血开的门？”
姜小葵点头，咬破手指，血滴在铜片上。红痕顺着金属表面爬，渗进纹路里。她再把铜片按回去。
这次亮的符文更多了，几乎盖住整扇门。可还是没开。
“还缺啥？”阿拾挠头，“要不我也喷口血？我这血可金贵，从小吃百家饭长大，营养全面。”
“你省省吧。”陈石翻白眼，“你那血喝粥都嫌稀。”
姜小葵闭眼。她感觉到门里有东西在回应她，很微弱，像风吹纸片。她集中精神，让体内那股力量顺着符文送进去。
门上的光闪了又闪，最后卡在最后一层符文上，怎么都不亮。
“差一点。”她说，“还差一点力气。”
阿拾突然站出来，举起锅铲：“我爹是天上管扫星的，妈是西海龙王三公主！”
话音落地，锅铲砸地。一股白气从铲面喷出来，像热汤冒出的蒸汽，扑在门上。那些卡住的符文忽然一震，全亮了。
“成了！”阿拾跳起来，“看见没，非物质文化遗产发力了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