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这不是炼器。”她心里一沉,“是在种念控阵。”
她记得小时候村里有个疯婆婆,总说自己听见神仙说话。后来才知道,是有人在井里下了药。
着什么。
“明日子时就能收网了。”一个说,“十一村三百八十六口,一个不少。”
“头儿说了,献祭三人血祭,阵法才算圆满。”
“哪个村的?”
“东头抓来的三个倒霉蛋,关在地窖,等时候一到就抬上来。”
姜小葵慢慢退开,原路返回。回到柴房时,两个弟子已经等得冒汗。
“怎么样?”弟子乙问。
“情况比想的糟。”她靠墙坐下,“他们不是抽精气,是要让整片人变成听话的傀儡。明日子时,还得杀人祭鼎。”
“那咱们现在动手?”
“不能动。”她说,“一动手,全营围上来,咱们出不去,外面百姓也没救。”
“难道就这么等着?”
姜小葵低头看手里的锅铲,忽然笑了。
“谁说要等了。”
她起身走到角落,从墙缝抠下一把泥,又掏出盐粒和草灰,三样混在一起搓成粉末。
“这是什么?”弟子甲问。
“滞燃粉。”她说,“撒在木头上,遇热不会马上烧,但会慢慢变脆。等火盆烧旺,架子自己塌。”
“然后呢?”
“然后乱起来。”她眼神一冷,“我再留点东西,让他们以为内部有人反水。”
她撕下一块染血的布条,在上面照着镇里反抗者画的符,歪歪扭扭描了个笑脸。
“这个。”她指着布条,“待会儿我放通风口外。他们一看,肯定猜是自己人叛变。”
“万一不信呢?”
“他们会信。”她说,“人最怕的不是敌人,是身边藏了刀。”
一切安排好,她回到柴堆旁坐下。右腕的血已经浸透布条,但她没换。
“你们睡会儿。”她说,“我盯着。”
弟子甲犹豫:“您不歇?”
“我闭眼就是睡觉。”她靠着墙,眼皮合上一半,“耳朵还醒着。”
外面风渐大,吹得绿灯笼来回晃。最后一盏亮着,像是死不瞑目的眼睛。
她忽然睁开眼。
“对了。”她从怀里掏出冷饼剩下的一角,掰成三份,递给两人,“吃点。明天不知道还有没有命吃饭。”
两人接过,默默啃着。
她仰头看着屋顶裂缝漏下的月光,忽然说:“你们说,要是我们不来,这些人是不是就真的永远跪着?”
没人回答。
她也不需要答案。
远处传来打更声,梆子敲了三下。
她数着心跳,等下一个时机。
窗外,绿灯笼轻轻晃了一下。
她的手指搭在锅铲柄上,指节微微发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