姜小葵站在原地，右手还举着碎片，金光在血管里窜动。她喘得厉害，左臂垂着，动不了。右肩的皮肉焦黑，血顺着胳膊往下淌，在地上积了一小滩。
她没倒。
但她快撑不住了。
屠九带着两个高手退开几步，三人站成三角，把她围在中间。没人说话，可那股压迫感像石头一样压过来。她知道他们在等，等她力竭，等她松手。
她咬牙，把碎片按得更紧。掌心烫得发麻，里面嗡嗡响，像是有东西要炸出来。
就在这时，远处传来一阵脚步声。很乱，但越来越近。
左边那人刚抬手掐诀，一道铃声突然响起。清亮，刺耳，像是直接钻进脑子。
他动作一滞。
紧接着，一个人影冲了过来。是小月师姐。她手里拿着一面青铜铃铛，边跑边摇。另一只手握着短剑，直奔右侧敌人。
“姜师妹！低头！”她喊了一声。
姜小葵没多想，立刻弯腰。
一道符链从头顶飞过，缠住了左侧高手的腿。那人怒吼一声，想挣脱，可符纸烧起来，火苗顺着铁链往他手上爬。
另一边，一个男弟子撞了过来，整个人扑向中间那人，硬生生用胸口接了一掌。他飞出去的时候吐了口血，可也把对方逼退了半步。
小月趁机冲到姜小葵身边，短剑横扫，逼开了右边那人。
“你怎么样？”她问。
姜小葵摇头，“还能打。”
小月看了她一眼，又看向外面。另外两个同门躺在地上，一个捂着肚子，一个胳膊扭曲着，但都还睁着眼，朝这边点头。
“我们来得不算晚。”小月咧嘴一笑，脸上沾了灰，嘴角破了皮。
姜小葵也笑了下，可笑完就觉得脸僵。她低头看手里的碎片，还在震，热度没降。
“你们不该来。”她说。
“废话。”小月甩了甩铃铛，裂纹在表面蔓延，“你是圣女，我们是同门。你一个人站这儿，我们还能在后面喝茶？”
中间那个高手站稳了，抹了把嘴角的血，冷哼一声：“找死的来了几个，一起埋。”
他话音没落，左手那人已经解开了符链，铁链甩回来，直取小月后心。
姜小葵反应更快。她一把推开小月，自己侧身避让，可左臂使不上力，动作慢了半拍。铁链擦过她的背，布料撕开，皮肤上留下三道血痕。
她闷哼一声，没叫出来。
小月回头瞪她一眼：“别逞强！”
“我没逞。”姜小葵喘着气，“我只是不想让你替我挡刀。”
两人背靠背站着。小月铃铛再响，这次声音低了些，可周围空气微微扭曲。三个敌人动作同时一卡，像是踩进了泥里。
“只有三息。”小月说。
姜小葵明白她的意思。这招撑不了多久。
她闭眼，把所有力气往碎片里压。不是求神拜佛，也不是装疯卖傻。她只是想着——
青岩村的灶台，阿娘煮的野菜汤；
断崖下的风，吹得她睁不开眼；
药篓里的那晚，她被人抱走时，听见的第一声鸟叫。
她不是一个人活到今天的。
“我不是一个人撑下来的！”她睁开眼，大吼出声。
碎片猛地一烫，金光从七窍喷出，比之前更猛。它不往外散，反而往回收，全涌进碎片里。那东西开始变形，拉长，边缘泛起锋芒。
一把剑的形状出来了。
她双手握住剑柄，脚下一蹬，地面裂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