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看着他眼中一闪而过的诧异，才缓缓继续，语气平和得像在叙述一件寻常事，“我们有十年没见面了。您确定，要和我成为……那样的朋友？”
萨勒曼的眉头微微蹙起，显然无法理解：“十年？我看你们在摩纳哥……很……亲密的样子。”他斟酌着用词，“为什么会十年都不见面？难道……都不想念对方，不会是因为某些原因或阻力导致不能见面吧？”
显然，他想知道更多。
赵雯雯笑了，那笑容在星空下显得格外通透，也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疏离：“我们在地球的两端，而且各有各的生活，各有各的事业。不见面，不等于不牵挂。”
她的话语定义了一种超越时空和常规关系的亲密。
萨勒曼似乎被她这种关系逻辑绕住了，他沉默了片刻，仿佛在消化这个信息，然后，像是得出了一个他自己认为合理的结论，语气带着某种断定：
“哦！我明白了……你并不爱他。”
这句话像一颗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。
赵雯雯并没有立刻回答。她将手中的酒杯轻轻放在桌上，发出清脆的声响。
然后，她抬起眼，目光不再有丝毫闪烁，直直地看向萨勒曼，那眼神清澈、大胆，甚至带着一丝挑衅的意味，但语气却是异常的温柔：
“爱？” 她重复了这个词，然后轻轻抛出核心的问题：“殿下，那你爱我吗？”
这个问题来得如此直接，如此突兀，瞬间击穿了所有暧昧的试探和精心维持的礼貌。
星空下，空气仿佛凝固了。
萨勒曼王储完全愣住，他显然没有想到像她这样的女人会如此直白。他看着她，在那双清澈见底的眼眸注视下，一时间竟语塞。
赵雯雯看着萨勒曼王储那罕见的、因她的直接反问而愣住的神情，忽然轻轻笑了起来，笑声如同沙漠夜晚清脆的风铃，打破了片刻的凝滞。
她收敛了笑意，目光重新变得柔和而深远，语气平静得像在诉说一个与己无关的真理：
“其实，我并不那么在乎“爱”或者“不爱”这个定义。男女之间有些感情，是可以超越单纯的男女情爱，存在于另一个维度的。我不知道……殿下您能不能理解这种概念。”
她顿了顿，似乎在组织语言，眼神像是在回忆，声音里染上了一丝缥缈：
“我和范德比尔特……我们曾经一起经历过轰动了一座城市的年少轻狂，也曾一起经历过生死，是真正命悬一线、在死神面前擦肩而过的那种。所以比较……特殊。”
她抬起眼，再次看向萨勒曼，眼神清澈见底，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坦然：
“所以，您看，我和他之间的关系，并不是一个可以简单复制或定义的模板。您所看到的“亲密”，是建立在十年前的青春烂漫和生死与共，和十年后依然存续的那份特殊信任之上的。这种朋友，并非寻常的推杯换盏，或是短暂的露水情缘所能比拟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