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现在正在气头上,自己此刻过去,无异于火上浇油。万一她情绪再次失控……
罗正均下意识地摸了摸脸颊,那里仿佛又隐隐作痛起来。
“雯雯……对不起……是我没用……”他最终只能干涩地、无比艰难地吐出这几个字,充满了无尽的悔恨和无力,“你……你先冷静一下,别气坏了身体……我……我过几天,等你气消了点再去看你,好吗?”
他的语气几乎是小心翼翼的,带着恳求。
赵雯雯在电话这头,听着他语气里的痛苦、愧疚和那丝不易察觉的退缩,知道火候差不多了。
她继续抽泣了几声,然后带着浓浓的鼻音,用一种心灰意冷的语气说道: “看我?还有什么好看的……罗正均,我现在不想见到你,也不想听到你的声音。”
说完,她不等罗正均回应,直接挂断了电话。
听着话筒里传来的忙音,罗正均握着电话,久久没有放下,脸上是一片颓然和木然的痛苦。
而沪上老洋房里,赵雯雯缓缓放下电话,脸上的泪痕还未干,但眼中的悲伤和愤怒却已迅速褪去,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沉的、冰冷的平静。
她成功地将更多的愧疚和不安钉进了罗正均的心里,也为自己争取到了几天不受打扰的、可以冷静思考下一步的时间。
这场戏,她唱得投入,也唱得恰到好处。
黄德山离开的第二天,邹春兰带着赵泽嘉回到了沪上老洋房。
关于黄德山在这里的五天,没有任何人敢在邹春兰面前透露一句。
日子在外人看来,似乎恢复了某种表面的平静,依旧在沪上名利场中流转,处理着嘉泽集团和影视公司的各种事务,关注着非洲矿场的运营,偶尔过问一下腾飞和阿里赴港上市的进展。
但只有赵雯雯自己知道,那根紧绷的弦从未松懈。
她的私人电话时常会响起,黄德山的来电总是带着不容置疑的关切和一丝难以掩饰的期盼,语气热切,仿佛沪上那五天已经彻底重新定义了他们之间的关系。
而罗正均的电话则变得愈发小心翼翼,充满了弥补式的温柔和挥之不去的愧疚,他不再提黄德山,只一味地关心她的起居心情,仿佛想用这种方式抹去那段不愉快的记忆。
赵雯雯游刃有余地应对着。对黄德山,她保持着一种疏离的礼貌,偶尔流露一丝不易察觉的脆弱,足以吊着他那份心疼与征服欲;
对罗正均,她则表现出一种心结未解、余怒未消的冷淡,让他持续沉浸在亏欠感中。
与此同时,在广袤而原始的桑卡拉,顾砚舟的生活也并非只有矿场的喧嚣和业务的繁杂。
在一次前往矿区周边考察水源和植被情况的行程中,他偶然邂逅了一位与这片粗犷土地似乎格格不入的女性。
那是在一条河流畔,顾砚舟正带着技术人员取样,却看到一位身着卡其色野外工作服、头戴宽檐帽的白人女子正专注地蹲在地上记录着什么。
她身边放着一些专业的采样工具。而不远处,还有几名科考人员,显然是她的同伴。
她身姿高挑挺拔,即使穿着宽松的工作服也难掩其姣好的身材,露出的手臂皮肤白皙,鼻梁高挺,侧脸线条清晰利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