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砰砰砰——!”“轰隆——!”
碎石木屑纷飞,寨墙在猛烈打击下剧烈颤抖。孙儒军士兵躲在女墙和盾牌后,被震得耳鼻流血,苦不堪言。浙西军的远程打击持续了整整一个上午,寨墙东面一段约两百步的防御工事被砸得千疮百孔,多处栅栏崩塌,箭楼倾颓,露出了巨大的缺口。
“步卒!前进!夺占缺口!”王荒见时机已到,立刻下令重甲步兵和长枪兵发起冲锋。
然而,就在吴越步兵呐喊着冲向缺口,队形因地形阻碍而稍显密集之时,主营寨门突然洞开!一员猛将手持长槊,一马当先,率领着约三千精锐骑兵,如同旋风般从寨内杀出,直扑正在前进的吴越步兵侧翼!
“骑兵突袭!转向迎敌!”前线指挥官声嘶力竭地大喊。
武勇右军不愧是钱镠麾下精锐,虽惊不乱。重甲步兵和长枪兵迅速调整方向,试图结阵抵御骑兵冲击。但这支淮南骑兵太过迅猛,尤其是为首那员敌将,骁勇异常,马速极快,更可怕的是他弓马娴熟,一边冲锋一边开弓放箭,箭无虚发!
“嗖!嗖!嗖!”连珠箭响,冲在最前面的几名浙西军队正、甚至一名都头,接连中箭倒地,皆是咽喉或面门中箭,一击毙命!主官骤然阵亡,导致局部阵型出现了片刻的混乱。
“拦住那敌将!”王荒在后方看得真切,又惊又怒。
此时,负责压阵支援的高彦反应极快,他深知骑兵对步兵阵型的破坏力,尤其是如此悍勇的敌将。“所有弓弩手!目标敌军骑兵,尤其是那员敌将,万箭齐发!快!”
随着高彦一声令下,压阵的数千弓弩手同时开火,密集的箭雨如同乌云般罩向冲出寨门的淮南骑兵。这覆盖面极广的远程打击,终于遏制住了骑兵的冲锋势头。安仁义挥槊拨打雕翎,见浙西军反应如此迅速,箭雨密集,己方骑兵已有多人中箭落马,心知不可恋战,大喝一声:“撤!”率骑兵又如同潮水般退回了寨内,寨门随即紧闭。
经此一扰,浙西军的进攻势头被打断,士气也受挫。王荒见缺口处敌军已有防备,且敌将骁勇,强行进攻损失必大,只得下令步兵暂退,巩固已占阵地。
钱镠在高处观战,将一切尽收眼底。他面色平静,但眼中闪过一丝凝重。鸣金收兵后,他立即派人前往阵前高呼:“今日阵前逞威的骑将,可留姓名?!”
不久,寨墙上有人回话:“淮南安仁义在此!吴越小儿,不怕死的再来!”
“安仁义……”钱镠默念这个名字,与身旁的高彦、王荒等人相视一眼。他们都听过这个名字,乃是孙儒麾下有名的骁将,以勇猛和善射着称。
“台蒙善守,安仁义善攻,再加上老谋深算的刘建锋和马殷……”钱镠缓缓道,“孙儒能横行淮南,其麾下确是能人辈出啊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