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首先,润州、常州。”他的手指划过长江南岸这片直面江北兵锋的土地,“二州原本有民四十余万,地处前线,需充实民力,固本强基。于此两地,留置了新民三十万!使润、常二州在籍人口各达四十万,合计八十万!此八十万民众,经过营田屯垦,加固城防,兴修水利,必可成为我北疆最坚固之盾,最丰饶之粮仓!”
“其次,宣歙观察使府所辖宣、歙、池三州。”钱镠的手指西移,点向皖南山区,“此三州地广人稀,且矿产、林木之利颇丰。移民三十万于此,主要安置于宣州平原地带、歙州山谷及池州沿江平畈地区。授以荒田,教以矿冶、茶桑之法,开辟财源之外,亦可巩固西线,屏护浙西侧翼。”
宣歙观察副使陈策(新上任)朝钱镠郑重揖礼:“皆赖主公深谋远虑,悉心安排,使三十万新民安居乐业,辟土开源!”
“再次,杭州、睦州。”胡琰的手指回到核心之地,“此地乃主公起家之根本,钱塘本为富庶之区,然历经战乱,加之海水连年倒灌,两州在籍合计仅四十万余,地力大多荒废,幸得主公修筑海塘,百姓得以安宁,良田得以复耕。此二州移民有三十万!杭、睦二州水网密布,良田众多,完全得到了吸纳消化。有此三十万人,精耕细作,假以时日,必恢复并超越往日之繁华,铸就我心腹之地之强韧!”
“最后,”胡琰的手指猛地向东南方向划去,越过浩瀚大海,点在一个标注着“流求镇南堡”的符号上,“泛海移民还未开始,计划开春移民七万,至流求大岛,增筑镇南堡及周边垦殖点!”
他看向负责海事和移民事务的官员:“流求经过数年经营,稻米可三熟,薯芋易成活,前番移民十余万已打下根基,粮产丰足,足可再纳七万人。此次移民,优选耐劳苦、擅农垦之户,携带了更多粮种、农具。镇南堡守将扩大垦殖范围,筑城建寨,将流求真正变为我浙西之后花园,海上之粮仓!”
“卑职明白!船队、粮秣、向导均已备妥,开春即可趁季风发船!”负责官员信心满满。
这项庞大精密的分流计划,在钱镠及其高效行政团队的执行下,以惊人的速度推进。各级官吏被充分调动,户籍重新厘定,土地丈量分配,粮种农具发放,道路整修,房舍搭建……整个钱镠治下,仿佛一架精密而高效的机器,轰然运转,将近百万汹涌而来的“洪水”,驯服、疏导,化作灌溉田园的甘霖。
至光启二年底,统计数字最终定格:
宣歙三州(宣、歙、池):人口达九十万,平原、山地与河谷间,新的村落和矿场如雨后春笋出现。
润常二州(润、常):人口达八十万,江防工事后方的田野里,冬小麦已泛起新绿。
苏湖二州(苏、湖):作为传统核心区,人口基数最大,达一百三十万,市井繁华,商旅络绎。
杭睦二州(杭、睦):人口增至八十万,钱塘湖畔,修缮水利的号子声此起彼伏。
流求府(镇南堡):含归化土着,人口二十万,镇南堡的城墙再次加高加固,并且周围建成了五座小县城,到处是无边的金色稻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