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听说这位前将军都达到江对面的润州了,好像还杀了好多叛贼呢,手下有好几万的精兵强将,老厉害了!”
“是啊,他出身寒微,全凭军功上位,最是看重真才实学之人。”
这些话语如同种子,在李神福心中生根发芽。
一个月黑风高之夜,李神福带着五名忠心部下,悄然离开庐州军营。他们绕道和州过江到采石矶,然后快马加鞭,直趋苏州。
经过数日奔波,苏州城终于出现在眼前。城墙高大坚固,守卫森严却秩序井然。城门口,百姓排队入城,士卒礼貌检查,毫无扰民之举。
李神福心中暗赞:果然名不虚传。
入城后,他并未直接求见钱镠,而是先在城中观察数日。他走街串巷,了解民生;他靠近军营,观察训练;他与商贩交谈,打听消息。
所有见闻都表明,钱镠确实是一位明主。治下四州(宣歙不算在内)秩序井然,军队纪律严明,百姓安居乐业。
终于,李神福决定行动。他来到镇海军节度使府,向守卫递上名帖:“庐州李神福,求见钱将军,有要事相告。”
钱镠听说有淮南来客,本欲推辞不见。但等守卫说来人名叫李神福,瞬间来了兴趣,这个可是个大名人啊,一旁幕僚也建议道:“将军,淮南近来动荡,来人或有机密相告,不妨一见。”
钱镠随即点头应允。
当李神福步入厅堂时,钱镠正在研究地图。他抬头看去,只见来人身形挺拔,目光如炬,虽风尘仆仆却难掩英武之气。
“在下李神福,参见钱将军。”李神福行礼道。
钱镠心中微动,不过他不动声色地问:“听说你从淮南来,有何要事?”
李神福不卑不亢:“神福愿献《平淮南策》一部,助将军成就大业。”
钱镠挑眉:“哦?据闻你是杨行密的得力属下?为何要来助我?”
李神福坦然相告:“杨公虽雄才大略,但麾下派系林立,赏罚不公,且纵容部将劫掠百姓。神福认为,非王者之师,终难成大器。久闻将军治军严明,赏罚公正,故特来相投。”
钱镠闻言,眼中闪过兴趣:“你说你有《平淮南策》?”
“正是。”李神福从怀中取出一卷帛书,“神福在淮南日久,深知其内部虚实。高骈年老昏聩,宠信吕用之等道士,军政荒废。毕师铎、秦彦等将心怀异志,乱象已生。杨行密虽有能力,但受制于庐州元从派系,难以全力施展。孙儒残暴,部众虽勇却无纪律,终难持久。”
钱镠接过帛书,越看越是惊讶。文中不仅详细分析了淮南各方势力的优劣命门,还提出了具体的应对之策。
“若将军欲图淮南,当待其内乱。”李神福继续道,“神福预料,不出一年,毕师铎必反吕用之,高骈地位岌岌可危。届时杨行密、孙儒等必争扬州,淮南大乱。将军可趁此机会,巩固江南,以观其变。”
钱镠放下帛书,目光锐利地看着李神福:“我如何相信你不是杨行密派来的细作?”
李神福微微一笑,从怀中取出一枚令牌:“此乃杨行密亲授的指挥使令牌。神福若为细作,何必弃此高位而来?况且,神福还可告知将军一个消息:因我与田頵有嫌隙,其比已派死士前来苏州,欲取神福性命。若将军不信,可加强城门巡查,必有所获。”
钱镠沉吟片刻,突然拍案而起:“好!我信你!”他转身对侍卫道,“传令下去,加强各城门巡查,发现可疑之人立即拿下!”
然后他对李神福说:“你既有此才,又诚心来投,我钱镠必不负你。从现在起,任命为节度判官,暂留节度使府参赞军机。”
李神福单膝跪地:“神福必竭尽全力,辅佐主公成就大业!”
当晚,城门守军果然抓获数名淮南来的刺客,证实了李神福之言。钱镠大喜,更加看重李神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