钱镠又对王洪道:“长远来看,不能受制于人。我们在太湖周边设立养殖场,专养黄牛,如何?”
王洪思索道:“太湖周边水草丰美,养牛确是好主意。只是黄牛生长缓慢,远水难解近渴。”
“那就双管齐下。”钱镠决断道,“短期从严打击奸商,还有从海外耽罗岛采买,长期自建养殖场。”
与此同时,卞城的建设也进入尾声。这座专为军工打造的城池,城墙高两丈,厚三丈,城外有五丈宽的护城河,引太湖水注入。城内街道纵横,分区明确,工坊、仓库、营房、衙署一应俱全。
最引人注目的是城中央矗立着一座六丈高的灯塔,日夜燃烧着熊熊火焰,既是工坊区的指引,也是军事警戒的信号塔。
为了保护这座军工城池,钱镠命阮结率八千嘉禾军精锐派驻卞城,日夜巡逻守卫。
这一日,钱镠登上卞城灯塔,远眺整个工坊区。但见烟囱林立,炉火熊熊,运河上船只往来如织,街道车马络绎不绝。更远处,新建的养殖场内牛羊成群,林木场树苗茁壮。
王洪站在身旁,感慨道:“主公,短短半年时间,卞山竟有如此巨变,实乃奇迹。”
钱镠目光深远:“这还不够。我要在三年内,让卞山工坊每年所产能装备十万大军!要让浙西的兵器甲胄,天下无敌!”
正说着,弓弩坊的李师傅兴冲冲地跑来:“主公!主公!新式弩机试制成功了!”
钱镠急忙下楼,来到兵器试验场。只见一架巨大的弩机架设在台上,结构精巧,远比寻常弩机庞大。
“此弩射程几何?”钱镠问。
“可达八百步!”郑师傅自豪道,“老朽改进了弩臂材料,用钢片代替木材,张力大增。还设计了滑轮上弦装置,一人即可操作。”
钱镠大喜:“试射看看!”
弩箭破空而去,远远超出寻常箭矢射程,直接命中远处山坡上的标靶,力透木盾。
围观将士无不惊叹。
钱镠当即下令:“先造百架,配备各城防要地。此弩就命名为‘卞弩’!”
夕阳西下,钱镠独自漫步在卞城城头。望着这座自己一手打造的军工之城,心中涌起无限感慨。从翁山的小工坊到如今的卞山大军工基地,每一步都充满艰辛与挑战。
为了培养新的工匠,钱镠宣布设立“匠作学堂”,招收年轻学徒,由老师傅传授技艺,优秀者更可获得重奖。同时颁布《匠人优抚令》,提高工匠待遇,授予技术精湛者“大师傅”称号,享受与官员同等的礼遇。
截止中和四年(884年)底,通过调集、征发、自主培养,卞山铁城在籍工匠有:甲匠一千人,专司锻造、淬火、编缀甲叶;皮匠一千五百人,处理牛皮、熬胶制漆、缝制皮甲;刀匠八百余人,专职负责反复锻打横刀;枪槊匠逾五百人,其中两百铁匠专铸槊首枪锋,三百巧手木匠精选拓木白蜡,制杆合柲。弓箭匠:两千人,分为:弓匠、弩匠、镞匠、杆匠、羽匠、装配匠,专司制造各类弓弩箭矢。马铠匠:一百人,专为钱镠近卫打造具装马铠;其他辅业工匠:矿冶奴工\/匠户:不下两千人!炭户:一千余人。伐木烧炭,为无数炉火提供永不熄灭的“食粮”。杂役、力夫、督造、粮官:近三千。组成了维持这座军工巨兽运转的庞大脉络。
总而言之,卞山铁城堪称“第十世纪军工奇迹”,钱镠征发、汇聚了江南百工之精华,核心匠户近三千人,算上学徒、矿工、力夫、杂役,竟超一万之众!同时为了这座铁城能够完美运转,所有工匠家属也迁入城内居住,从事各色副业;城内还设有粮仓、学堂、食堂、试验校场等场所,整个城池算上工匠有八万人,这还没算负责驻守的军队。
可年产明光铠、扎甲,两万副;质韧身轻的皮甲,五万副;横刀六万把;各类弓弩五万副,各色箭矢两百万支;破甲槊、透甲枪,十万杆;人马俱覆的重骑具装马铠一千套。可谓是硕果累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