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当务之急是从苏湖调粮救济,同时减免赋税,提供粮种农具,鼓励流民返乡复耕。”
罗隐补充道:“主公,我建议实行‘以丰补歉’之策。苏湖二州连年丰收,仓廪充实,可调拨二十万石粮食支援杭睦。同时,润常二州经一年恢复,已可自给,不必再补助。”
钱镠微微一笑:“王将军,你观高骈如何?”
“高骈?虽称名将,如今沉迷修仙,政事荒废,淮南军心离散。”
“正是。”钱镠目光深远,“高骈据淮南富庶之地,本可大有作为,却因急功近利,先后用兵不利,转而求仙问道。我等反其道而行之,根基稳固后再图发展,岂不更妥?”
他走到窗前,推开窗户,春雨随风而入:“治国如春雨,绵绵密密,方能滋养万物。我意已决,实行‘休养三年策’,但因州施策,各有侧重。”
钱镠回到主位,声音斩钉截铁:“第一,苏湖二州继续发展工商,市税减半,促进流通,但其财政盈余主要用于支援杭睦恢复。第三,杭睦二州全免赋税一年,官府提供粮种农具,鼓励垦荒。第三,润常二州赋税减半一年,继续恢复民生。”
罗隐眼前一亮:“主公高明!若是促进苏湖工商,虽市税减半,但交易增多,总额未必少。且苏湖物资可流通至杭睦,平抑物价。”
钱镠点头:“还有第四,兴修水利。我在杭州时见西湖淤塞,若加疏浚,可溉田千顷,此乃百年大计。今年杭州的重点就是以工代赈,招募杭睦流民修水利,付给粮钱。皮刺史先行准备,随后我会南下督导。”
议事厅内的气氛渐渐活跃起来,众人你一言我一语,补充着各项细节。
会议持续到黄昏时分,各项政策大致议定。众官员告辞离去,各自忙碌。
钱镠独留周繇,二人对坐弈棋(臭棋篓子一个,周繇也开始学会奉承了)。
“主公今日之决断,实出我意料。”周繇落下一子,“因地制宜,分而治之,实为上策。”
钱镠盯着棋盘:“九州如棋局,各子位置不同,用处亦不同。苏湖是腹地,需保持富裕;杭睦是伤处,需精心调养;润常是正在愈合的创口,需小心呵护;宣歙秀是边防,需加强守备。”
周繇默然片刻:“主公英明。”
“不是英明,是务实。”钱镠叹道,“我年少贩盐,走遍浙西各州,知各地风土人情迥异,治理岂能一概而论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