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……奥克塔维娅,”莱昂轻声问道,声音中带着一丝希冀,“……关于这‘雾气’,‘骨头先生’们,或者……‘看门的老爷爷’,还有没有……说些别的?比如……有没有什么……‘东西’,或者……‘方法’,能……克制它?”
奥克塔维娅缓缓抬起头,苍白的小脸上露出一丝思索的神情。她将耳朵贴近石板,又低头看了看地面,仿佛在同时倾听着来自两个世界的低语。过了好一会儿,她才用那种特有的、断断续续的语调说道:
“……嗯……骨头先生说……这种‘锈’……很讨厌……但它们……没办法……”
“……‘看门的老爷爷’……好像……知道……一点……”
“……它说……这种‘脏东西’……是……‘冷’和‘热’……混在一起……拉出来的……‘坏规矩’的……屎……”
“……要清理……需要……‘对的东西’……”
“……它说……它的‘扫帚’……(指之前借给莱昂的那股归寂之力)……太厉害……会把……‘地板’……也扫坏……不能用……”
“……它好像……在……它的……‘仓库’里……找……有没有……合适点的……‘小铲子’……或者……‘清洁剂’……”
奥克塔维娅歪着头,努力理解着那些模糊的信息:“……它说……让……我们……也……想想办法……它……只能……保证……‘仓库’门口……干净……里面的……东西……要我们……自己……来拿……或者……告诉它……样子……它……看看……有没有……”
信息依旧破碎,但关键点出来了!“守墓人”知道这种腐蚀,它或许有应对的方法或工具,但它不能(或不愿)直接出手大面积清理,以免伤及“安眠之地”本身(它的“地板”)。它需要莱昂他们自己想办法,或者……提供具体的“需求”,它再从它的“仓库”(可能指其掌控的某种古老规则宝库)里找找有没有合适的、威力小一点的“工具”!
这意味着,解决危机的钥匙,可能就在“守墓人”那里,但需要他们自己去“取”或者“定制”!
莱昂眼中精光一闪!希望之光再次燃起!
“……也就是说,我们需要找到一种……能够精准中和这种‘规则锈蚀’,而又不会对地脉本身造成严重破坏的方法或……‘概念’?”莱昂沉吟道,看向格伦德尔大师和伊莎贝拉、艾莉婕,“……大师,伊莎贝拉,艾莉婕,你们是魔法和自然之力方面的专家,有什么思路吗?”
格伦德尔大师抚须沉思:“……规则层面的中和……这已触及法则本源。或许……需要一种与之相反、同样具备规则特性的‘秩序’之力?领主阁下您的‘星痕’……”
伊莎贝拉推了推眼镜,镜片后闪烁着学术狂热的光芒:“……从元素对立角度分析,这种腐蚀兼具‘虚无’的冷寂与‘深渊’的混乱灼热,是一种极其矛盾的混合体。理论上,需要一种同时具备‘生机’的活力与‘绝对秩序’的稳定性的力量来克制……或许可以尝试构建一个复合型的‘秩序净化场’?”
艾莉婕则轻声说道:“……自然之道,讲究平衡与循环。这种腐蚀破坏了平衡。或许……可以引导未被污染的地脉能量,构建一个‘净化循环’,如同活水冲刷污垢,但……需要非常精妙的引导和强大的能量源。”
思路很多,但都极其困难,且需要时间验证,而他们最缺的就是时间!
莱昂的目光再次回到奥克塔维娅身上,心中有了决断。最直接、最可能有效的方法,还是与“守墓人”进行更深层次的沟通!要么,想办法进入“安眠之地”的“仓库”(这听起来就极度危险),寻找现成的解决方案;要么,将他们研究出的、最有可能成功的“方案概念”传递给“守墓人”,请它帮忙“定制”或寻找合适的“工具”!
但这意味着,他必须再次进行深度灵魂共鸣,甚至……可能需要亲自“前往”那禁忌之地边缘!
风险巨大!他的灵魂尚未恢复,再次进行如此危险的沟通,很可能彻底崩溃!
然而……还有选择吗?
莱昂深吸一口气,挣扎着想要坐起身。塞拉菲娜连忙扶住他。
“……我明白了。”莱昂的声音坚定起来,“……格伦德尔大师,伊莎贝拉,艾莉婕,请你们立刻根据现有信息,全力推演所有可能的中和方案,优先考虑可行性最高的!需要什么资源,让阿尔弗雷德和薇尔娜……(他看了一眼还在喘气的财务官)……尽量调配。”
他看向奥克塔维娅:“……奥克塔维娅,我需要你……再次帮我搭建与‘守墓人’沟通的桥梁。这次……可能需要……更深入一些。”
奥克塔维娅眨了眨眼,点了点头,抱紧了怀中的石板。
“……莱昂!你的身体……”塞拉菲娜担忧地抓住他的手臂。
“……没有时间了。”莱昂反手握了握她冰凉的手指,给予一个安慰的眼神,“……这是我们唯一的机会。放心吧,这次……我会更小心。”
他看向众人,眼中闪烁着破釜沉舟的决心:“……十天……不,我们必须争取在更短的时间内,找到解决之道!领地存亡,在此一举!”
就在莱昂准备再次冒险与“守墓人”沟通时,谁也没有注意到,瘫坐在地上的薇尔娜,看着莱昂坚毅的侧脸和众人凝重的表情,眼中那疯狂的金融狂热渐渐褪去,取而代之的是一种……极其罕见的、混合着担忧、不甘和……一丝扭曲的“灵感”的光芒。她悄悄捡起掉在地上的那张写着《地脉环境治理债券》草案的羊皮纸,死死攥在手里,嘴唇无声地蠕动了几下,仿佛在酝酿着什么……更加出格的计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