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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2章 石语、守卫与破产共鸣(1 / 2)

地脉回廊的深处,与之前探索过的区域截然不同。空气变得愈发凝滞、冰冷,弥漫着一股混合着古老尘埃、金属锈蚀和某种难以名状的、仿佛电子元件烧焦后的臭氧气息。岩壁不再是粗糙的天然结构,而是逐渐显露出人工雕琢的痕迹——巨大的、规整的石块垒砌成拱顶和通道,上面覆盖着厚厚的、闪烁着微弱磷光的苔藓和矿物结晶体。地面铺设着磨损严重的石板,缝隙中沉淀着不知积累了多少个世纪的细碎尘埃。

这里仿佛是某个被遗忘已久的、沉入地底的古代文明的遗迹。

格伦和波洛克两位矮人守卫的神情变得前所未有的凝重。他们锐利的目光扫过每一处岩壁和拐角,厚重的战斧和战锤始终握在手中,脚步放得极轻,几乎听不到声音,显示出极高的专业素养和对环境的深深敬畏。

“这里…很古老。”格伦压低声音,矮人特有的低沉嗓音在寂静的通道中回荡,“比铁砧氏族最古老的矿坑还要古老。岩石在…低语。”他似乎在侧耳倾听着什么。

“小心脚下。”波洛克言简意赅地提醒,用战斧柄敲了敲前方一块看起来平整的石板,石板下方传来令人不安的空洞回响,“陷阱。或者塌方。”

布琳也收起了平时的跳脱,矮人血脉中对古老地下遗迹的本能尊重让她安静下来,她仔细辨认着岩壁上模糊的浮雕和刻痕:“这些符号…不是现代矮人文,更像是…远古山丘语(A hilltongue)的变体?记载着…警告?还有…赞美?”她的眉头紧锁,似乎无法完全解读。

伊莎贝拉则兴奋地(但小心翼翼地)用她的仪器检测着空气中的能量和物质成分:“负能量浓度显着升高!背景魔法辐射出现周期性尖峰!空气中含有高比例惰性金属粉尘和…未知的硅基孢子?!这环境太奇妙了!”她试图收集样本,被格温紧张地制止了。

莱昂紧握着那枚青铜钥匙和地图残片,心脏在胸腔里沉重地跳动。每前进一步,都能感觉到一种无形的、仿佛来自大地深处的压力,沉甸甸地压在心头。米娅不安地蜷缩在他的背包里(坚持要跟来),只露出一个小脑袋,琥珀色的眼睛警惕地扫视着四周,身上的静电光晕都变得黯淡了许多,仿佛被这里的环境所压制。

按照地图残片上加热后显现的指示,他们沿着主通道行进了大约一个小时后,前方出现了一个巨大的、坍塌了近半的厅堂。厅堂中央,矗立着一座巨大无比、但破损严重的矮人石像。石像的大部分身躯都被落石掩埋,只露出布满裂纹的胸膛和一颗残缺的头颅,头颅上的面容早已风化模糊,只剩下一只空洞的眼窝凝视着黑暗,另一只眼窝里生长着一丛散发着幽蓝微光的晶簇。石像的姿势似乎是坐着的,一只巨大的石头脚掌从废墟中伸出,脚趾的雕刻依旧清晰可见。

“沉眠巨像…”布琳低声惊呼,语气中带着震撼,“传说居然是真的…”

“左脚第三趾裂缝…”莱昂对照着地图,目光投向那巨大的石脚。果然,在第三根脚趾的根部,有一道不起眼的、似乎是天然形成的狭窄裂缝,仅容一人勉强侧身通过。裂缝深处漆黑一片,散发出更加阴冷的气息。

“我先。”格伦沉声道,他示意众人后退,自己则深吸一口气,将战斧背在身后,矮小却壮硕的身体灵活地挤进了裂缝。片刻后,里面传来他沉闷的声音:“安全。可以进来。有向下的阶梯。”

众人依次鱼贯而入。裂缝后面是一条陡峭向下、人工开凿的螺旋石阶,石阶磨损严重,边缘布满苔藓,极其湿滑。他们不得不放慢速度,小心翼翼地下行。

越往下走,那种无形的压力就越发明显。空气中开始出现一种极其低沉的、几乎无法听见、却能让人感到牙齿发酸、骨头酥麻的嗡鸣声。那声音并非通过空气传播,而是直接通过岩石和骨骼传导至体内,令人极其不适。

“石语…”波洛克凝重地吐出两个字,握紧了战锤。

布琳赶紧示意大家戴上她制作的抗石语头盔和耳塞。头盔戴上后,那低频嗡鸣确实被隔绝了大半,但一种沉闷的、仿佛隔着厚棉被听到的震动感依旧存在,敲打着每个人的神经。眼前的视野也因为头盔的局限而变得狭窄。

伊莎贝拉则给大家分发了“降听药剂”。药水味道苦涩,喝下后耳朵里仿佛塞了一团棉花,外界的声音变得遥远而模糊,平衡感也受到了一些影响,走路有些发飘,但那种深入骨髓的震动不适感确实减轻了不少。

石阶仿佛没有尽头,螺旋向下。周围岩壁上的古老雕饰越来越多,描绘着矮人开采某种发光晶体、举行某种祭祀仪式、以及…与一些扭曲的、仿佛由岩石和能量构成的生物战斗的场景。

“这些…就是‘石语守卫’?”莱昂指着壁画上那些狰狞的能量生物,心中升起不祥的预感。

格伦面色凝重地点头:“很像。古老传说。由矿脉能量和死者怨念凝聚。物理攻击效果差。怕强光和…特定频率的声音。”他补充了重要的信息。

终于,在压抑的沉默中下行了大半个小时,阶梯到了尽头。前方豁然开朗,出现了一个巨大得超乎想象的地下空间!

这是一个无比广阔的天然洞窟,洞顶高悬,垂下无数巨大的、闪烁着各色荧光的钟乳石,如同倒悬的森林。洞窟的地面上,遍布着一种奇特的、呈现出半透明质感、内部仿佛有液体能量在流动的晶簇!这些晶簇大小不一,形状各异,散发着柔和却持续的嗡鸣声,正是那“石语”的源头!整个洞窟都被这种诡异的、来自无数晶体的共鸣所产生的低频声波场所笼罩!

而在洞窟的中央,最令人震撼的是,那里矗立着并非自然形成的、巨大而规整的、由某种暗色金属和发光晶体构建的复杂结构!那结构如同一个巨大的、破损的蜂巢或反应炉,表面布满了管道、凹槽和闪烁的符文!许多粗大的晶体管道从四周的岩壁延伸而出,连接在这个结构上,仿佛在为其输送能量,或者从中汲取能量。整个结构虽然寂静无声,却散发着一种令人心悸的、古老而庞大的能量感!

“回响矿脉…核心?”伊莎贝拉的声音因为药剂和震惊而有些颤抖,她手中的能量检测仪指针疯狂摇摆,几乎要爆表,“这…这不是天然矿脉!这是一个…一个古代能量转换或储存装置!一个文明遗迹!”

所有人都被眼前的景象震撼得说不出话来!这远远超出了他们的预期!他们本以为会找到一种特殊的矿藏,却没想到发现了一个失落的古代文明造物!

“看那里!”格温忽然指着巨大结构底部的一个不起眼的角落。那里有一个明显是人工开凿的、类似祭坛的平台。平台上有一个凹陷的孔洞,形状…正好与莱昂手中的青铜钥匙吻合!

“钥匙孔!”莱昂心中一动!匿名者送来的钥匙,果然是用在这里的!

然而,就在他们试图靠近那座平台时,异变陡生!

洞窟中那无处不在的低频嗡鸣声,突然发生了变化!不再是杂乱无章的背景噪音,而是开始汇聚、增强,变得富有…节奏感和指向性!仿佛无数个声音在低语、在吟唱、在咆哮!

嗡——嗡嗡——嗡——!

强烈的声波震动如同实质的潮水般涌来,即使戴着隔音头盔和耳塞,即使喝了降听药剂,所有人都感到头痛欲裂,心脏仿佛要被震出胸腔,胃里翻江倒海!格温甚至差点握不住剑!

“石语攻击!”布琳尖叫着,声音在头盔里显得闷声闷气,“它们在主动攻击我们!”

随着声波的增强,四周那些半透明的能量晶簇开始发出刺目的光芒!光芒中,一个个模糊的、由震荡的能量和破碎晶体构成的扭曲人形,从晶簇中“生长”出来!它们没有固定的形态,如同摇曳的光影,但核心处闪烁着冰冷的、如同眼睛般的能量焦点!它们漂浮离地,发出更加尖锐的、叠加在低频嗡鸣上的嘶嘶声,朝着入侵者包围过来!

石语守卫!被惊动了!

“战斗!”格伦怒吼一声,矮人的战斗本能被激发,他率先挥动战斧,劈向最近的一个能量体!

战斧划过能量体,如同劈入浓稠的水中,阻力巨大,但确实将其斩裂!然而,被斩裂的能量体并未消散,而是如同水流般重新汇聚,只是光芒黯淡了一些,继续扑来!物理攻击效果甚微!

波洛克的重锤砸在地上,爆发出的冲击波震碎了几片靠近的能量晶簇,暂时清空了一小片区域,但更多的石语守卫从四面八方涌来!它们的攻击方式并非物理接触,而是释放出凝聚的、高频震荡的音波束!

嗤!一道音波束擦着格温的盾牌飞过,精钢盾牌表面瞬间出现蛛网般的裂纹,并发出令人牙酸的撕裂声!另一道音波束击中旁边一块岩石,岩石如同被内部爆破般轰然炸裂!

“不能硬抗!”莱昂大喊,他试图调动体内那点可怜的魔力施展【微光照明】干扰对方,但他的魔力在这强大的能量场中如同泥牛入海,毫无作用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