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院内弥漫着血腥与烟尘混合的刺鼻气味。赵铁柱冰冷的尸体静静躺在角落,芸娘和孙小果强忍着悲痛,用破布勉强覆盖住同伴的遗容,两人相互包扎着伤口,动作麻木,眼神空洞。刘明靠在半塌的墙根下,气息微弱,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破风箱般的杂音。
石辰阳扶着门框,剧烈地喘息着。体内那股由青石灌注的狂暴能量正如潮水般退去,留下的是如同被巨轮碾过般的剧痛和深入骨髓的虚弱。强行突破至元磁剑骨第二重,以及施展那超越自身负荷的“石皇指”,几乎榨干了他所有的潜力。
他内视己身,骨骼上的暗金色泽确实深邃了许多,表面浮现的细微石纹若隐若现,代表着更高层次的坚韧与力量。左臂伤口处,那困扰他许久的阴寒煞气被清除了大半,虽然靠近骨骼深处依旧残留着一些顽固的黑气,但至少手臂不再那么沉重刺痛,勉强可以做一些轻微的动作。
然而,代价是巨大的。经脉因为强行容纳那霸道能量而布满了细微的裂痕,如同干旱土地上的龟裂,每一次元磁之力的流转都带来针扎般的刺痛。神魂也因强行接收《石皇经》的传承而疲惫欲死,脑海中那些玄奥的符文和行功路线虽然烙印下来,却如同蒙尘的典籍,晦涩难懂,短时间内根本无法参悟运用。
他现在空有相当于炼气七层的肉身根基,实际能调动的力量,恐怕还不如一个状态完好的炼气六层修士。就像一个拥有宝库钥匙的人,却虚弱到连推开库门的力气都没有。
“必须尽快疗伤,稳固境界……”石辰阳心中紧迫。地底那恐怖意志虽然暂时退去,尸潮也转向了营地其他区域,但危机远未解除。谁也不知道下一刻会发生什么。
他艰难地挪动脚步,回到屋内残存的床榻边。芸娘默默地端来一碗清水和之前剩下的、已经冷掉的糊状食物。石辰阳没有客气,接过食物,狼吞虎咽地吃了下去。身体急需能量补充。
随后,他盘膝坐下,摒弃杂念,开始全力运转《元磁剑骨》法门。这一次,元磁之力在更为坚韧宽阔的经脉中流淌,虽然依旧伴随着刺痛,但速度明显比之前快了一丝,吸收外界稀薄灵气和金石之气的效率也有所提升。突破带来的好处,在基础的恢复能力上开始体现。
他小心翼翼地引导着这缓慢恢复的元磁之力,温养着受损的经脉,并尝试按照《石皇经》筑基篇那残缺的路线,极其缓慢地运转。过程异常艰涩,那经文路线仿佛自带千钧重压,每推动一丝,都耗费巨大的心神,效果却微乎其微。
“看来,这《石皇经》品阶极高,绝非现阶段能够轻易修炼的。”石辰阳很快认清现实,暂时放弃了主修《石皇经》的念头,仍以《元磁剑骨》为主,将其作为稳固根基、恢复力量的根本。
他将一部分心神沉入胸口。那枚青石在爆发出惊天动地的能量后,再次变得沉寂,甚至比之前更加“平凡”,连那点微弱的温润感都几乎消散,仿佛真的变成了一块凡石。
“血……是因为我的血吗?”他回想起激活青石的关键。但此刻他失血不少,身体虚弱,不敢再轻易尝试。只能隐约感觉到,青石内部那黯淡的纹路深处,似乎依旧沉淀着一丝微弱却本质极高的能量,只是陷入了某种深度的“休眠”,需要特定的条件或更长的时间才能恢复。
就在石辰阳于残垣断壁中争分夺秒地恢复时,营地各处的战斗并未停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