春日宴,绿酒一杯歌一遍。周婉娘精心筹备的赏花宴,在王府修缮一新的后花园中如期举行。受邀而来的,皆是京城官宦圈中有头有脸的夫人小姐,以及几位与周家素有往来、家境富庶的商贾女眷。园内百花争妍,衣香鬓影,笑语盈盈。
周婉娘今日一身藕荷色缕金百蝶穿花云锦裙,头戴赤金镶嵌珍珠的头面,既显雍容,又不失当家主母的端庄大气。她从容周旋于诸位女客之间,言谈得体,举止娴雅,令人如沐春风。
宴至中途,周婉娘见气氛融洽,便笑着对众人道:“近日家中妹妹们闲来无事,琢磨了些新鲜花样的布料,手艺粗浅,恰逢今日诸位夫人小姐在此,不若拿出来博大家一笑,也请各位品评指点一番。”
众女客皆生出几分好奇,纷纷称善。
很快,几名丫鬟捧着几个铺着锦缎的托盘款款而来。当覆盖的红绸被掀开时,满园似乎都为之一静。
只见托盘之上,数块锦缎在春日阳光下流光溢彩。一块是“金鳞耀日”,金线与墨绿、翠羽色丝线交织,宛若阳光下波光粼粼的湖面,又有金鳞隐现,华贵磅礴;一块是“福寿绵长”,以深浅不一的绛红色为主,缠枝葫芦纹样栩栩如生,其间点缀细小明珠,寓意吉祥又显沉稳;还有一块“云海鹏程”,以月白、湖蓝为主色,云纹舒卷,一只鹏鸟展翅欲飞,意境高远,清雅脱俗。
这些锦缎不仅图案新颖别致,色彩搭配和谐夺目,更难得的是触手细腻温润,质地紧密挺括,远非市面寻常锦缎可比。
“哎呀!这……这是何等精巧的技艺!”一位侍郎夫人忍不住惊叹,伸出手,却又怕碰坏了般缩回。
“这金鳞仿佛活了一般!这配色,真是绝了!”另一位将军夫人目不转睛。
“周大娘子,府上竟有这般巧手的匠人?不知可能割爱?”一位富商夫人已是动了心思。
赞叹之声不绝于耳。周婉娘含笑应对,既不居功,也不过分谦逊,只道是家中七妹、八妹并一位江南来的文娘子闲暇琢磨之作,尚未大量制作。
赏花宴后,王家女眷擅织锦、所出布料精美绝伦的消息,如同长了翅膀,迅速在京城上层女眷圈中传开。接连数日,竟有好几拨夫人派人递帖子上门,或是询问那日所见锦缎何时有售,或是想请王府的“师傅”为自家定制衣裙。
精品坊一下子成了王府最热闹的地方之一。芸娘和翠儿又喜又忙,在文娘子的指导下,开始接一些量少但要求极高的私人订单。周婉娘顺势将精品坊的业务正式独立出来,命名为“锦芸轩”,由芸娘和翠儿主要负责,文娘子担任技艺总管,开始小批量接受预定。
王大柱见精品路线初战告捷,心中欣慰,但他并未将全部希望寄托于此。他更多的精力,还是放在了对边境互市的跟进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