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36章 木秀于林(1 / 2)

军需竞买大获全胜的消息如同长了翅膀,迅速传遍了京城商圈。王氏布行这个名字,以前或许只是小有名气,如今却是声名鹊起,真正跻身于京城大布商之列。那“忠勇之家”的匾额,加上实实在在的巨额订单,让所有人都不敢再小觑这个来自王家沟的“土财主”。

然而,正如王大柱所预料的那般,木秀于林,风必摧之。风光的背后,是骤然增加的压力与潜藏的危机。

订单拿下只是第一步,如何保质保量、按期交付,才是真正的考验。十万匹棉布、五万匹提花锦缎、三万匹加厚防水帆布,这庞大的数量对工坊的产能是极大的挑战。尽管之前推行了“分组协作、按件计酬”,效率提升显着,但要完成这笔订单,仍需扩大规模,招募更多工匠,采购海量原料。

王大柱几乎将全部精力都投入到了工坊。他亲自坐镇,调整生产流程,将订单按品类和交期拆解,分配到不同的生产小组,设立奖惩制度,确保进度。周婉娘则负责统筹银钱,与各路原料供应商周旋议价,确保资金链不断,同时还要应对户部后续的文书往来和进度查验,忙得脚不沾地。

林红缨肩负起了整个王府和工坊的护卫重任,她将护院分作三班,日夜巡逻,尤其加强对工坊原料仓库和成品库房的看守,防止有人暗中破坏。经历过血战的护院们如今纪律严明,警惕性极高。

府内,芸娘和翠儿主动接过了更多家务管理,让周婉娘能专心外务。她们甚至还带着丫鬟,为日夜赶工的工坊工匠们准备宵夜、缝补衣物,虽是小节,却让工匠们倍感温暖,干活更加卖力。梅香和秋菊则调配了防治劳疾、提神醒脑的药茶药包,定期送往工坊,确保工匠身体健康。

王老抠看着家中上下忙得团团转,儿子儿媳肉眼可见地消瘦下去,心疼之余,也拿出了当年在王家沟攒下的压箱底银子,塞给王大柱:“该花就花,别亏待了干活的人,也别累垮了自己!”

就在王家上下为订单全力冲刺之时,外界的暗流也开始涌动。

首先是原料采购上遇到了麻烦。几家以往合作愉快的棉花和生丝供应商,突然以“货源紧张”、“需要预付更高定金”为由,抬高了价格,或是拖延交货。周婉娘敏锐地察觉到这背后有人操纵, likely 是那些在竞买中失利的对手,如永昌布号之流,在暗中使绊子。

“他们想从源头上卡住我们。”周婉娘蹙眉对王大柱道。

王大柱沉吟片刻,果断道:“京城不止他们几家供应商。婉娘,你立刻派人去周边州县寻找新的货源,价格可以稍高,但质量和交期必须保证。另外,让福伯去接触那些与我们交好的中小商户,看看能否联合采购,分摊压力。”

多渠道并举之下,原料危机暂时得以缓解,但成本也因此上升了不少。

紧接着,工坊里也开始出现一些不和谐的声音。有陌生人在工匠下工后,于酒馆茶肆间散播谣言,说王家接下军需订单是打肿脸充胖子,根本无力完成,届时交不出货,不仅会赔得倾家荡产,还会被朝廷问罪。甚至隐隐暗示,留在王家工坊干活,到时候恐怕工钱都拿不到。

谣言虽未明着指向技术或质量,却在工匠中引起了一些恐慌和动摇,尤其是一些新招募的工匠,开始人心浮动。

“查!查出源头!”王大柱得知后,脸色沉了下来。这种攻心之术,比直接破坏更阴险。

苏静蓉的人很快便锁定了几个散播谣言的闲汉,顺藤摸瓜,背后果然有永昌布号和另外两家皇商的影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