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废料角附近有个小型货运码头,专门处理些上不了台面的“灰色”物资。
空气中混杂着河水的腥气和货物腐烂的霉味。
明窈带着赫夜,找到了码头上一个管事的鳄鱼兽人。
那鳄鱼人叼着劣质烟卷,眯着眼打量他们。
“搬货?就你们这细胳膊细腿?”鳄鱼人嗤笑一声,吐出一口烟圈。
明窈没说话,只是上前一步,默默扛起旁边一个明显不轻的货箱,脚步稳健地走了几步,放下。
赫夜更是直接,单手就提起两个捆在一起的麻袋。
鳄鱼人挑了挑眉,弹了弹烟灰:“行吧,算你们还有点力气。工钱日结,干一天给五个铜角,管一顿午饭。别偷懒,也别惹事。”
就这样,他们开始了在码头的黑工生涯。
活儿很重。
搬运的货物五花八门,有沉重的金属零件,有散发着怪味的化学桶,还有不知道装着什么的、封得严严实实的木箱。
一天下来,明窈感觉胳膊都快不是自己的了,赫夜还好些,但汗水也浸透了他破旧的衣衫。
羊崽帮不上忙,就乖乖坐在角落,看着哥哥们干活。
午饭是掺了沙子的黑豆糊和一块硬得像石头的干粮,但至少能填饱肚子。
每天拿到那五个铜角,明窈都小心收好。
这天晚上废料角边缘,一个勉强能遮风挡雨的破旧窝棚里,明窈盘腿坐在干草堆上,面前摊开一本从垃圾堆里翻出来的、缺页少角的《兽世通用启蒙读本》。
赫夜和羊崽一左一右坐在她旁边,三颗脑袋凑在一起。
“这个,念‘天’。”
明窈指着书上一个简单的象形文字,那是天空的图案简化而成。
她自己的记忆里有大邺的文字基础,学起这种新文字虽然吃力,但凭借强大的学习能力和精神力辅助,进度飞快。
赫夜盯着那个字,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,狼耳烦躁地抖了抖。
他习惯了用爪牙解决问题,这些弯弯曲曲的符号比猎杀虫兽难多了。
羊崽则伸出一根小手指,小心翼翼地摸了摸书页上的图案,奶声奶气地跟着念:“天~”
“对。”明窈摸了摸羊崽软乎乎的卷毛,又看向赫夜,“老二,念。”
赫夜抿紧唇,喉结滚动了一下,半天才从喉咙里挤出一个粗嘎的:“……天。”
“下一个,‘地’。”明窈继续。
教学在艰难而言地进行着,主要是赫夜……
明窈发现,羊崽虽然年纪小,但记性很好,对图形敏感。
赫夜则更擅长记忆与实际战斗、生存相关的信息,对纯粹的符号文字极为排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