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临渊的左手背已经完全被紫黑色的甲壳覆盖，那层硬质像是从骨头里长出来的，紧贴着皮肤，随着呼吸微微起伏。他单膝跪地，右手撑在滚烫的地面上，指节因用力而发白。头顶的噬灵珠还在旋转，真空屏障没有破裂，但他的意识已经开始模糊。
就在这个时候，天空裂开了。
不是物理上的裂缝，而是空气突然扭曲，像水面被无形的手撕开一道口子。一个身影从虚空中踏出，脚踩虚空，一步一步走下来。那人穿着深灰色长袍，袖口绣着暗金色纹路，脸上没有太多皱纹，可眼神老得不像活人。他的身体是半透明的，能看见内里有微光流动——那是元婴真身。
秦无涯立刻抬头，脸色变了。
他没动，镇魔碑却自己升了起来，悬在他头顶三丈高处，碑面刻着密密麻麻的符文，正缓缓发光。他双手掐诀，指尖溢出血丝，直接喷向碑体。碑身一震，猛然朝元婴砸去。
那元婴只是抬手，一根黑色锁链凭空出现，横在身前。镇魔碑撞上去的瞬间，发出一声闷响，像是打在朽木上。碑体没碎，但中央裂开一道细缝，黑气从里面渗出来，缠上秦无涯的手臂。
“你这半吊子魔修也配动昆仑至宝？”元婴开口，声音不高，却让整个地脉节点的空气都凝住了。
秦无涯喉咙一甜，吐出一口血。他踉跄后退两步，右肩忽然爆开血花，像是被什么看不见的东西击中。他咬牙站稳，死死盯着对方：“你是玄天宗的人。”
“刑律使。”元婴淡淡道，“奉命清理门户。”
话音落下，他目光转向江临渊。噬魂锁一甩，直奔其双腿而去。那锁链在半空变形，化作一条黑蛇，张口咬下。江临渊根本来不及反应，双腿已被缠住，冰冷的感觉顺着经脉往上爬，像是有东西在啃他的骨头。
系统界面突然弹出。
【检测到灵魂侵蚀，建议使用青帝诀】
他咬破舌尖，血腥味在嘴里炸开。这一下疼得清醒了些，立刻运转青帝诀。灵气从丹田升起，艰难地沿着经络推进。每一次循环都像刀刮五脏，但他不敢停。左臂的甲壳开始震动，和胸口的螺旋印记产生某种呼应。
头顶的剑胚动了。
它原本静静悬浮，此刻突然脱鞘而出，在空中划出一道青芒。剑尖直指黑蛇，一斩而下。蛇身断成两截，落地化烟。剑胚没有回转，反而悬在江临渊上方，剑身开始浮现文字。
那些字不是现代汉字，也不是篆体，更像是远古时期刻在石壁上的符号。它们一圈圈流转，和地脉节点下的龙形符文隐隐共鸣。江临渊抬头看剑，脑子里闪过一个念头——这剑，从来就不是普通的武器。
元婴眯起眼。
“有意思。”他说，“一个靠签到混日子的学生，居然能唤醒青帝遗器。”
秦无涯抹掉嘴角的血，低吼一声，再次催动镇魔碑。碑体摇晃着升起，裂缝扩大，黑气涌得更厉害。他双手结印，将自身精血不断打入碑内。这一次，碑身终于亮起完整的光圈，朝着元婴当头压下。
元婴冷笑，手指轻点。
一道神识离体而出，穿过碑缝钻进去。下一秒，镇魔碑剧烈颤抖，秦无涯惨叫一声，整个人被反震力掀飞出去，撞在实验楼残墙上。他滑落在地，胸口凹陷一块，呼吸急促。
“你以为我不知道这碑是谁炼的？”元婴语气冷了下来，“当年封印你师父的时候，我就在这底下埋了引子。你拿它对付我，等于自毁根基。”
秦无涯趴在地上，手指抠进泥土，一句话都说不出来。
江临渊盯着那一幕，脑子飞快转动。他知道现在不能倒，也不能乱动。真空屏障还在维持，噬灵珠没落，离火旗就被困在原地。只要他还站着，这场局就没结束。
可他的体力已经到极限了。
左臂的甲壳越来越沉，像是要把整条胳膊变成异物。胸口的印记烫得吓人，和剑胚的铭文频率一致，每跳一次，体内就像过一道电流。他靠着青帝诀勉强撑住意识，但清楚自己撑不了太久。
元婴不再看他，转身面向离火旗。
“此物归宗门所有。”他说，“谁阻，杀谁。”
话音刚落，噬魂锁再次出击，这次目标是悬浮的离火旗。黑蛇腾空而起，眼看就要缠上旗杆。江临渊猛地抬头，用尽力气喊了一声：“不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