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临渊的手还停在半空，指尖刚触过金庭光幕的温热。那层淡金色的投影仍在原地浮动，边缘微微颤动，像被风吹皱的水面。他掌心里攥着两样东西——一滴泛着微光的水珠，一张残破的纸页。还没来得及收进背包，眉心突然一紧。
不是痛，也不是冷，而是一种被盯上的感觉。
他猛地侧身，动作快于意识。可黑雾已经扑到了面前，贴着鼻尖掠过，直冲眉心而来。他闭眼的瞬间，脑子里炸开一道刺耳的笑声。
周云鹤。
这声音不像从外面传来的，更像是直接钻进了耳朵里，顺着血脉往脑里爬。江临渊咬牙，双手抱头，青帝诀在体内强行运转，经脉像是被铁丝刮过，但他不敢停。
识海不能破。
就在黑雾即将撞入眉心的刹那，一道红光横切而至。
“轰！”
血色雷光炸开，带着焦糊味和一股腥甜的气息。黑雾被劈散了一角，扭曲成一团乱流，在空中翻滚。江临渊睁开眼，看到陈慕白站在看台边缘，右手抬起，指尖还在滴血。
他刚才咬破了舌尖。
陈慕白的脸色比纸还白，嘴唇没有一点血色。他站都站不稳，全靠一只手撑着旁边的水泥柱。可他的手还在动，另一只手掐了个印，掌心再次凝聚出一点红芒。
那不是普通的雷光，是混了血的雷源。
“以我雷源为祭。”他说完这句话，喉咙里发出一声闷响，像是有什么东西在体内碎了。他挥手将那团血雷甩出，正中黑雾中心。
又是一声爆响。
黑雾剧烈收缩，然后猛地膨胀，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。那声音不像人，也不像鬼，倒像是什么东西被活活撕开。江临渊趁机后退一步，从怀里掏出噬灵珠。
珠子一离手就开始发烫，表面浮现出细密的纹路。它自动飘到胸前，滴溜溜转了起来，对着空中逸散的黑气张开一个看不见的口子。
那些黑气像是被吸住了一样，纷纷朝珠子涌去。
系统提示立刻跳出：
【获得残魂能量】
【洞府升级条件达成1\/3】
江临渊没时间看清楚文字，眼睛死死盯着那团被打散的黑雾。它还在动，虽然不成形了，但依旧在地面附近游走，像一条受伤的蛇。
空中传来笑声。
这次是从四面八方来的，没有方向，也没有源头。笑声越来越响，最后变成一句清晰的话：
“你们以为……毁掉这一缕魂，就能杀得了我？”
江临渊抬头，声音是从风里传来的。
“这只是分魂。我还有七道藏在地下。一道不死，我就不会灭。”
话音落下，地面轻轻震了一下。金庭光幕晃了晃，但没有消失。
江临渊握紧噬灵珠，珠子还在吸收残余的能量，热度逐渐升高。他能感觉到里面多了点东西——阴冷、躁动，但已经被压制住了。
他低头看了眼自己的手。指尖还在渗血，那是刚才签到时留下的伤口。血迹沾在珠子表面，被一股力量慢慢吸了进去。
陈慕白咳了一声。
江临渊立刻转头。他看见陈慕白靠着柱子慢慢滑坐在地，胸口剧烈起伏，嘴角又有血流出来。他的右手垂在地上，手指抽搐了几下，没能抬起来。
“你怎么样？”江临渊快步走过去。
陈慕白摇头，声音很轻：“没事。只是……雷源耗得太狠。”
他喘了口气，“这种事，本来不该轻易用的。”
“但现在用了。”
“所以代价得扛。”
江临渊蹲下来，把噬灵珠塞回怀里。他伸手去扶陈慕白，发现对方的身体冰凉得吓人。
“你还能站起来吗？”
陈慕白没回答，只是抬起左手，指了指体育场中央。
那里，金庭光幕还在。
“它没散。”他说，“说明这个地方还没安全。你不能停。”
江临渊顺着他的手指看过去。光幕比刚才更清晰了些，飞檐的轮廓能看得清楚了，甚至能看到里面隐约有台阶延伸下去，通向某个深处。
他知道那是什么。
新的签到点，还没彻底激活。
他必须再签一次。
但他不能丢下陈慕白。
“你先走。”陈慕白像是看出他在想什么，“我还能撑一会儿。你去做该做的事。”
江临渊没动。
“别等我倒下才动手。”陈慕白笑了下，嘴角带血，“到时候你背不动我。”
江临渊深吸一口气，松开手。他站起身，转身朝光幕走去。
每一步都踩在碎石上，发出轻微的声响。夜风从背后吹来，带着灰土的味道。他走到光幕前，抬起手。
指尖刚碰到那层波动的金光，耳边又响起了声音。
“你以为你能守住这个洞天？”
是周云鹤的声音，低沉、沙哑，像从井底传来。
“它不属于你。它属于最强的人。”
“而你，连自己都保不住。”
江临渊没理他。他闭上眼，集中精神。
系统界面浮现。